沈知窈面无表情地拿着那张纸,柔惠见状假意安慰她:“你若是实在画不出来的话,要不我同你换?”
柔惠拿到的是写了以菊花为题作一首诗的纸,她擅长作诗,因着晋王夫妇只有她一个女儿的原因,自小请来教她的先生都是出自翰林院的大学士。
既然说了要遵守规则,沈知窈自然不会贸然答应她,且比起作诗,她还是选择作画吧,虽说这水榭里除了菊花再也找不出别的什么花来,但也总比让她写出一手不属于沈瑶的字好。
沈知窈正要拒绝柔惠的提议,这边听见二人对话的孔吟芯就不高兴了,她挽上了柔惠的手,不满地对上沈知窈:“先前就规定了不能跟人换,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作画吧,柔惠心善,你抢了她中意的人她也没跟你计较,你该安生些。”
什么事情都没做就被孔吟芯这样说,沈知窈一时之间觉得她脑子有病,可对方出身比自己高,换做是以前这人要是敢这样同她说话,怕是早就被她给讽刺回去了。
可是当下沈知窈只是小小的宣平侯府五夫人,她看了下孔吟芯趾高气扬的模样,只得面露委屈道:“孔姑娘误会了,我并未要同郡主换这个,原也是郡主见我为难主动提出要与我换,郡主也是心善,你千万不要因此怪郡主。”
她的声音也不知是不是里面换了灵魂的缘故,变得跟她以前一样娇柔,又加上她刻意带上了委屈的情绪,听在他人的耳中会让人生出一点同情来。
谁怪郡主了?孔吟芯本来想要颠倒黑白,让大家都以为是沈知窈理亏,结果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尤其是她的声音带了迷惑性,在她这幅可怜样子的衬托下,自己则变成了刻薄的小人。
柔惠也没想到沈知窈会作出这样一副姿态,方才她自己跟她说话时候明明她还是木着一张脸,让人一看就觉得好欺负,杨氏方才也跟她说过沈知窈在侯府一样是个软柿子,是个没脾气任人拿捏的人物。
所以她才会故意主动跟沈知窈提出要跟她换题,以为她会答应自己的提议,好让其他人趁机奚落她,哪知道沈知窈并不上钩,反而让她在众人面前失了信誉。
傅凝一向不喜欢柔惠那副装出来的贤淑,趁机拉了沈知窈的手,对着柔惠笑道:“规矩是郡主定的,怎么,郡主要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其他人也都看着柔惠,其中不乏好事者,京中的贵女大多有自己的圈子,有跟柔惠交好的,自然也有不喜欢她的。
但是敢表面上对柔惠不敬的人也只有傅凝一个,其他人见这气氛有些凝滞,都想着这时候谁要是能出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就好了,可在场的人又不敢得罪傅凝,傅凝怼起人来六亲不认,更何况确实是郡主做得不对在先。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众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
见傅凝一副不把柔惠放在眼里的表情,当下孔吟芯的脸色就黑了下来,她欲上前替柔惠辩驳,但是被柔惠拦住了。
柔惠冲着孔吟芯摇了摇头,面带歉意地同傅凝和沈知窈道:“是我糊涂了,为了赔罪,我这个做东的也不好太为难客人,这水榭里除了菊花也没别的花,对你来说着实困难,这府上的园子随你逛,不拘是哪里。”
郡主都这样说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敢有任何异议,心中不禁对柔惠的好感又多了一些,纷纷称赞她心胸大度,不跟傅凝计较。
柔惠抿嘴笑了笑:“好了,要开始了,大家都各做各的去吧,先说好了,若是作不出诗或者画可是要罚的。”
沈知窈闻言看了一眼柔惠,猜想柔惠是不是料定了自己不会作画,所以连惩罚都想好了?
要不她故意画一堆丑东西出来,说实话她挺好奇惩罚是什么。
为了吊众人的胃口,柔惠又接着说了句:“当然,若是谁的诗写得好,画作得好,也自然是有赏的。”
沈知窈对她要赏的东西不感兴趣,但是为了不丢人,只好在丫鬟点燃一炷香的时候往水榭外走去。
傅凝看着她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