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无知的人,能被她利用,便能同样被别人利用,如同墙头草。他们的立场最摇摆不定,几句话就能叫他们改变立场。
她该怎么办?
温君泽捂着腹部,艰难地挪到她面前,走过的路上留下一行血迹。
关泠月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有种不好的预感。
“宫主。”他笑着说,“君泽欺骗了你,你一定也很恨我吧。死在其他人的手上,不如死在你的手上。”
他抽出关泠月腰间的匕首,缓慢地递给她。匕首上沾满了他的血迹。
关泠月一把将匕首推远,怒喝:“你、你要干什么!你休想以死来逃避罪责,我说过,不论如何,你要被审问定罪!”
温君泽摇了摇头,温柔而坚定地看着她。虽然他比她要高,那目光却一如始终地仰视着。
他再一次将匕首递到她身前,道:“杀了我。”
杀了我,才能洗清你的嫌疑。
“啪——”
关泠月打了他一巴掌。
温君泽偏过头,举着匕首的那双手丝毫未动。
他牵过她的手,放在刀柄上,毫不犹豫地捅穿自己的心脏,眼中是无尽的释然与爱意。
血液喷射出来,白衣彻底变成血衣,温君泽就那样无力跌落在地,了结了自己的一生。
关泠月半边脸都是温热的血,她用手抹了抹脸,却越抹越多。她低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几近疯癫:“他死了,哈哈哈,他死了,你们满意了吗?你骗我骗得好惨啊……!你骗我!为何不听我的话、为何一意孤行!”
满脸的血迹,却冲刷下两行泪迹。
温君泽死前,似乎看见了自己的一生。
他想做个君子,最终却违背了初心。有些歧路,一旦走上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他无奈,他彷徨,他愤怒,他悔过,直到他遇到了一个和他一样的人。
这一世,负亲人、负朋友,好在没有负了她。
他说他不爱她,茫茫苍生中最该爱自己,这一点他们最相似。
可不爱她又怎么甘愿以命换命。他骗了她。
坠入黑暗前,他想的是替她下地狱。
在一片赞誉她的声音中,他合上了双眼。
“好,宫主不愧是宫主,吾等楷模!”
温君泽脸上还有残存的笑意,但是他永远都不会开口和她说话,不会对她笑了。
关泠月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慢慢变冷,脸也变得麻木。她拿出身上带着的绳子,将温君泽的尸体绑起来。
他的尸体仍是温热的,像还活着一样。但她再清楚不过,他很快就会变得寒冷,变得僵硬。
林尚不解:“宫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关泠月看着他的眼神冷静到可怕:“本君要将他的尸体带回去。他欺我瞒我,害本君如此可笑,本君要将他挫骨扬灰,受万世唾骂。”
众人:哦,原来最恨温君泽的是关泠月本人啊。
关泠月绑绳子时,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的伤口。两处胳膊各留一个结,两只腿各留一个结,然后她将尸体背在背上,用自己的胳膊和腿穿过那些结。
燕忱放下捂着池晚眼睛的手。看着这一幕,池晚觉得无比怪异,却又刺痛了她某些记忆中的神经,不由得握紧了燕忱的手。
燕忱轻轻拍她的背,安抚道:“别怕。”
角落里被忽略了许久的席明染倏然活动活动了自己的手腕,她提起剑,向池晚刺出一剑。
燕忱反应最快,带着池晚向后几步,躲过这一击。
他原本以为席明染挟私报复,直到看见了她那双茫然的双眼。不待他出手,元祎便先将席明染制止住,用留仙索捆上。
燕忱烦躁:“做人不老实,做傀儡也不老实。”
莫凌云走近看了看,疑惑道:“按理来说,温君泽死了,不该再有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