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他失去了来路,也失去了归途。
魔修听闻家里有个小孩子,转了几圈没有找到,只能放弃。他们开始商量起怎么处置这两具可恶的尸体。
有一人提议:“这娘们姿容着实不错,要不然……?”
“呸,算了,孩子都生过了!”另一个人嫌恶道,“还是个尸体,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知道老子不喜欢这种!”
“那你说怎么办?”
“把他们尸体挂城墙上,暴晒几天,让这附近的人都知看一看,老子看谁还敢找修道的帮他们出头!”
“啧,这俩人不是号称什么、什么玄泽仙尊、什么云……云溪仙尊么?还不是这么容易死到我手上!”
“行了,没有那胡家老太太帮忙,你能杀得死他们?”
血流似河一样,流到燕忱的眼前。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以前父母都会温柔地捂住他的双眼。
他睁大着双眼,不知作何反应,在定身符的作用下幼小的身躯仍在剧烈颤抖着。
他就这样听着,他们在商讨如何处理父母的尸体。他们提出了一条又一条惨无人道的方案,随即带着尸体走了。
三日后的清晨,天空泛着青白,他身上的定身咒才解开。
他拨开粮草,地上的血液早已干涸,和泥土混合在一起黑红一片。尸体不在这里,只剩下一把扶梦剑。
那一年,燕忱五岁。
青野驿一带常年有一群乞丐,年纪都不大,里面有一个叫小竹子的,十一二岁左右,长得高高瘦瘦,像个竹竿。那时谁也没想到,他会是多年后青野驿的城主。
小竹子要饭到城门那里,正巧看到抱着剑走来的燕忱。
那样小的一个小孩,长相穿着一看便是哪家的小公子,但是身上头上都带着草杆,脸上也有几道污痕,有些狼狈。
他盯着高高的城墙上,眼泪登时便涌了出来。
小竹子顺着他的视线往城墙上一瞧,吓得脸都白了。城墙上挂着两具尸体,长相惊为天人,现在却是皮肤青白,脖子上有深可见骨的刀口。
听闻最近不太平,但……这也太骇人了。
小燕忱抱着剑跑过去,想用剑割断绳子,将尸体放下来,但他太过矮小,够不到。
他只能去求围观的人、路过的人,但没有人敢帮他。
求助过数十人,无一人帮助他。见到他以后,都迅速跑远。
日头渐渐升起,经过这几日的暴晒,尸体已经不成样子,皮肉都掀起来,碎裂成小块,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
最后,小小的孩童举起了剑,指向过路的人。那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剑尖不断颤抖着,就像他内心的恐惧一样,却锋利到眨眼间削下一绺路人的头发。这样的威胁,成功胁迫到一个路人,将燕许二人的尸体放下来。
燕忱接过池晚手中的桂花酿,仰头饮了个干净。
他笑着看向池晚:“那是这个世道,教会我的第一个道理。”
弱者的哀求换不来任何的帮助,而将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就能让他们乖乖听话。即使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幼童,他们依然会忌惮他手中的剑。
他也不会像他的父母那样愚蠢,帮助过的人反而成为谋害他们的帮凶,好心换不回善果。
父母去世后,他又在青野驿生活了几年。他流落街头,却不屑于和小竹子那群人一起搭帮结伙沿街乞讨。
胡家村那些害了他父母的人仍好好活着。
他们凭什么好好活着?
那时,民间流行起很严重的瘟疫,死伤无数,凡染上瘟疫的人,都会皮肤起红疹,逐渐蔓延全身,渐渐化脓,腐烂,整个人散发出恶臭的味道,直到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肉,就会死去。
瘟疫经过的地方,严重的都会封城。
离青野驿最近的城镇,也有了瘟疫,人心惶惶。
而燕忱这颗父母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