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二字。”
“多年以来,不闻不问,我还料你江怀渚独身多年,是为我姐姐停留……没想到,你却早已将她忘了!”
越说,关泠月越悲愤,到最后已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字字泣血。
失去至亲,想必是十分大的打击。原本关二小姐性格那样潇洒,如今却因执念太深,性格变化许多。
江怀渚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与轻影之间的事,你不知晓。故人已去,剩下的人合该好好活着才是。九泉之下,她定不愿意看见你沉溺过去。”
多么洒脱!过去便过去了,人死了便死了!
关泠月气的笑了几声,反而冷静下来:“江怀渚,你果然是个薄情寡性之人。”
他有些难过地闭上眼睛:“以后每年,我都会来祭拜她。”
江怀渚依旧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样子,但他的声线在颤抖。
静默无言,江怀渚在这里待了许久,久到似乎要将过去这十几年全都填补上。
待江怀渚离开后,关泠月仍然站在墓地前。
她蹲下来,抹了抹墓碑上的薄灰。
这里,所有的墓碑皆写上了墓主的生平,可这一块却没有写。
那是她打算待她身死以后,姐妹二人再一起篆刻。
擦着擦着,她脸上便显现出温柔的神情:“我的姐妹,我真的……好想你啊。”
烛火之下,池晚拿着一本书反复琢磨,就闻叩门声响起。
池晚习惯性问了句:“谁啊?”
她走到门边,只见月光将一个人的影子投射到门上,长身玉立,清贵不凡。也许树影自惭形秽,都不敢将影子投在其旁。
“是我。”那人道。
其实不说话,池晚一看这身影,便知是谁。
她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打开门:“什么事?”
“我是想问。”燕忱从身后拿出一个纸鸢,“这玩意是谁的?”
池晚白了一眼:“不用想,肯定是席明染的。”
燕忱将纸鸢递到身前:“那你替我还给她。”
“我还么?我才不还。”池晚道,“她故意将纸鸢落到你院中,我一个侍女去还什么?”
“侍女”这二字,最近出现的有些频繁。
燕忱攥着纸鸢的手指紧了紧:“你、很在意侍女的身份?”
池晚低头:“我不在意。”
无非就是所有人都因为她只是个侍女而看轻她,嘲讽她,侍女怎么可能配得上宗主?但她并不在意这些,只要她知道自己是谁,就够了。
“若你在意,你随时可做剑宗的内门弟子,你天赋要比他们强得多。”
燕忱已经开始替她谋划:“你做我徒弟如何?宗主唯一亲传弟子,多威风。”
池晚气冲冲地踩了他一脚:“我才不要!”
燕忱曾经可是她的手下败将,手下败将!她怎么可能给他做徒弟!
燕忱鞋面上留下一个小巧的脚印,他倒也未生气。他商量着问:“那你想做什么?”
池晚倔强地仰头:“我就做侍女。”
她继续道:“一个人怎样不在于他的出身和身份,不在于别人能不能看得起他,而在于他自己。他们不是看不起侍女么?我就要让他们知道,侍女都比他们强。”
燕忱没忍住,揉了揉她额角柔软的鬓发:“你已经比他们强很多了。”
燕忱已经很克制很含蓄。她可是池晚啊,无论她变成什么样的身份,她都会成为最夺目的那个人。
这一世,她从来没有刻意表现过自己,都惹来裴子溪的追逐。
若明珠不蒙尘,那该是何等光景。
池晚又瞄到燕忱手中的纸鸢,道:“这破纸鸢,你亲自还她吧。”
手腕突然被人捉住,猛地向前一拉,她便迈出了那道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