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地上的嫩草如绒毛一般柔软,池晚索性直接坐在地上,燕忱见状坐在她身侧。
池晚问道:“从幻境出来,在碧凌谷那几日……”
她犹豫了一会儿,却没继续说下去。
燕忱问:“怎么?”
“你、你没去找你那个故人么?”池晚说出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她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自从知道这个人,在她心中始终挥之不去,“恰好你亲至碧凌谷,自己找不是更方便?”
经她提醒,燕忱这才想起还有这件事:“我没去。”
若放在平时,这人燕忱会去找。
但是这回不一样。
原因无他。他忘了。
脑子里想的都是别的人和别的事,所以这件事,就没放在心上。若不是她提醒,他都想不起来。
他道:“莫凌云都找不到,想必此人已不在碧凌谷。罢了,以后便不找了。若有机缘,再想如何报恩吧。”
听这话,池晚忍不住在旁边偷笑。虽然心里默念这样不好不好,但声音已是十分鲜明地愉悦起来:“我最近这些日子,时常想赤水族的神术,脑子里有前三页的内容,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参透。”
他道:“神术失传,想必定是晦涩难懂。”
不过,若池晚能参透这神术,说不定能解她体质之困。
池晚有些泄气:“神术与我见过的修炼法子,好像完全是两种路数,而且我只知道前三页的内容,太难啦。”
“慢慢来。”他道,“若你都参不透神术,别人更不可能。”
池晚轻笑出声:“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我才修炼多久。”
燕忱眼中隐有笑意,未出声。
池晚双手交叉,向后一躺,枕在脑后。天上的星星十分明亮,有几颗还娇羞地一闪一闪,晚风清凉,偶有人声传来。
就听池晚问道:“你与凌九,怎么认识的?相差那么多岁。”
燕忱讶异:“你想听?”
他从来不对别人讲这些事,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对别人的故事感兴趣。若他主动与别人说,又恐别人烦扰。除了这些能讲的,剩下便都是些不能讲的。
日复一日,他从不和别人讲他的事。时间一久,他便忘了,他也想过找一个人聊聊自己的苦闷。
“对啊。”池晚又补充一句,“你若不愿说便算了。”
燕忱沉声:“我同你说过,我来暝落城,是为杀两个人。那两个人,便是……杀害我父母的仇人。”
说到这段往事,他的眉目似覆上一层冰雪。
道修和魔修本就水火不容,只有暝落城是一个例外,在这里,普通人、道修、魔修都维持在一个诡异的平衡点上。
魔修向来崇尚实力为尊,既然弱小者要被淘汰,由强大者来淘汰有何不可?甚至强大者通过吞噬弱小者的修为,还能更上一层楼。
尽管牺牲一些弱小的生命,但迎来的是整个种族的强大,这是每个魔修都信奉的信条,但由普渡天下的道修来看,便是异端。
杀害燕慕风与许星觅的那两个魔修,燕忱记得他们的样貌和声音。他来到最有可能遇到他们的地方,那个地方便是暝落城。
一边要谋生存,一边要寻仇人,燕忱就这样结实凌九,在揽月茶楼给她做帮手。
“她是个生意人,从不肯让自己吃亏。多少银钱流入她的手中,最后都被拿去维持容貌。”
燕忱最初留在她那里,一是茶楼往来的人多,二是凌九的消息灵通。但他也没捞到什么好处,没有工钱。
终于,几个月后,有两个人来到揽月茶楼。见到他们的第一眼,燕忱的心似本能般激烈地狂跳,他用尽全身力气压制住,才能如常走过去问他们,要喝哪一种茶。
但他们是魔修,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一个普通人。要如何与他们抗衡?复仇的方法,燕忱早就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