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不是?”
她当然对自己的身体有了解。堂堂云琼上君,连自己中毒都不知道,那还成什么了?
见女儿直接挑破,国师夫人又忍不住落下眼泪。她用帕子擦了擦,悲声道:“我们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老天要如此待我们?”
池晚木然。
过了半晌,她才道:“夫君呢?我要去找夫君。”
侍女扶着她下了地,她刚迈出几步,就见快步向这里走来的燕忱。他风尘仆仆,一脸疲惫之色。
他将池晚拥入怀中,紧紧的。
他把头埋在她的肩上,像一个要撒娇的小孩子。
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问道:“还生我的气吗?”
燕忱摇了摇头:“我从未生你的气,我只是……”
我只是,在气我自己。
气我无能为力,气我为时已晚。
池晚道:“我觉得有些闷,想去院中坐一坐。”
“好。”
他牵着她,走到院子中那棵巨大的海棠花树下。海棠花开得正艳,空气中带着清甜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她又道:“嘴中有些发苦,我想吃蜜饯。”
燕忱拿着纸袋装着的蜜饯:“你更喜欢吃哪一种?”
“那个。”她指了指。
燕忱拿来一颗喂到她口中。
“甜吗?”
“当然甜啊。”她笑。
她已经尝不出味道了。
燕忱问道:“你还想要吃什么?我差人去买。”
“我……想要你为我画一幅画。”池晚道。
她有多希望燕忱为她画一幅画,看来只能在幻梦里骗一骗他了。
“好。”他道,“我画。”
池晚坐上海棠花树挂着的秋千,微风拂面,她在空中静静的荡,衣摆飘出优美的弧度。
姝色无双的少女脸上挂着恬淡的笑,但病容已掩盖不住,有时还会虚弱地咳上几声。
但燕忱笔下的她,即是眼中的她。少女脸颊带着薄红,顾盼神飞,宛如健康之体,永远是最美的时候。
抬头是她,低头也是她。
他画了很久很久,久到池晚几乎快要倚着秋千睡着了。等到他画完,将池晚唤醒,四周已然入夜。
池晚将画卷接过来,那上面的确是她,是她的脸。这幅画当真用了心,连钗子上的花纹都画得栩栩如生。
“是我。”她点点头,满意地说。
燕忱轻笑:“怎么可能不是你。”
“你不要不相信哦。”她道,“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燕忱十分怀疑:“真的?我不信。”
池晚将画卷小心翼翼卷起,宝贵地抱在怀中,轻叹:“若是能带走便好了。”
带到外面那个世界去,这样她也会拥有一幅属于自己的画。
但这句话,落在燕忱耳中,又是另外一个意思。
池晚还宝贝地抱着画,突然觉得身体凌空,她被燕忱打横抱起来。她靠在他的怀中,盯着他的侧脸,看也看不够。
修道之人大多冷情寡性,他们悲悯,常常在众生上,而非众生中。他们看见众生煎熬,只是高高在上的同情他们。不在众生中,不体众生苦。
但池晚此刻,却和众生同样,体会到什么是爱别离。
她又深深的惋惜。怎么上辈子,自己就是不开窍呢?
不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得不了月,起码能扭转一下他对她的讨厌吧!
“我有些困了。”她拽了拽他的衣襟,“你把我抱到床上去,我们睡觉。”
燕忱乖乖听话。
池晚靠在他怀里,暖烘烘的,没过多大一会儿便睡着了。但燕忱却醒着。
第一天过去了。
一共只剩七天,第一天就这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