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于是，她准备按掉。

忽然，对面传来一道五六十岁的女声，有一种熟悉又慈祥的声音。

“夏夏，是我……”

林夏夏愣住，半晌，才惊讶地说出一个字：“妈？”

她惊讶不已，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她永远都记得。

她的母亲，林怡梵。

两个人隔着电话，这次则是她沉默着。

“是我，夏夏。这么久没和我们联系了，我和你哥挺想你的。”林怡梵开口道。

林夏夏语气有些担忧问：“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么？”

“没。”林怡梵意味深长说。

“就是有点想你和你哥了。”林怡梵继续说道。

林夏夏冷着脸，因为林怡梵的话，她沉默不语。

“嗯。”林夏夏说。

林怡梵关切地问：“夏夏。你和你哥还是不肯让出一步吗？”

“……”

“抱歉，妈。我不愿意！就算退一万步来讲，凭什么不是哥来向我道歉？您始终把他放在第一位，那我呢？我就活该吗？”林夏夏鼻尖有些酸酸的，眼眶湿润。

林夏夏已经很久没有回过盐城了，自此她和她哥的那件事之后，过年也没有回去过，只是每三个月往林怡梵的银行卡里打了3000元。

林怡梵没有说话，极大的呼吸声传过去。

“缺钱了么？”林夏夏知道林怡梵不会回答这个问题，鼻子一吸，恢复了平静问。

她的声音很温柔，很小声，很卑微，又不该说些什么，对面是长辈，是她亲生母亲。

她顿了顿，继续开口：“哥就算是在我面前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他的。”

“人人都会犯错，他毕竟还是你……”

林夏夏的声音有点颤抖，她似乎哭了。

“是我哥又怎么样？就他那样的人，没进监狱已经很好了。”林夏夏笑了笑，不觉得意外。毕竟，哥哥才是最重要的，什么事情都可以纵容一切。而她哥，除了向妈要钱，就是所谓的嘘寒问暖，有好心。

林怡梵叹息一声，解释道:“你哥说你回来他就会向你道歉的。”

林夏夏噗嗤一声:“这怕是我回去就永远不可能离开了吧？哥是要准备把我死里弄死吧？”

“夏夏。以前，你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你哥他不是那种人。”林怡梵似乎很生气，但还是很耐心回应道。

“我从来没有变。”林夏夏坚定地回嘴。“回去做什么？听他阴阳怪气的道歉？还是安排我去嫁给你们所谓的好男人？然后拿着钱去给他赌博？”

她一直都没变。

“你就是太纵容他了！”

林怡梵被驳的哑口无言，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不会毅然决然离开盐城，父亲也不会提出离婚后突然改姓。

估计她转的钱，全部都给那个她所讨厌的哥哥了。

“我说完了，挂了。我在这过的挺好的，希望哥不会来打扰我，我自己的终身大事，我自己会决定。不需要你和哥的干预。”

“我知道，他就在你身边听着。”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把这个陌生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

林夏夏的心情很低落，憔悴不堪。

她闭上了眼睛，心里特别别扭，不由得想起很多很多过去的事情，想起那天矛盾的开始，也是可能是末端。

——

大四刚毕业，正是六月份。

她学的是语科，所以林怡梵一直在劝她学学前教育，工资稳定，小孩子好带，又是个铁饭碗，小孩子们放假你就放假，多么轻松。

她信了，报了川大学前教育。学了才知道，没有家长们所谓的高工资，轻松。什么都要学，琴棋书画，舞蹈，版画等都要样样精通。之后还要考教资，很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