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脾气,而是真的察觉到了危险。
那本与案卷室中的其他卷宗根本无关的小册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卷室里?
那本小册子里为什么是一片空白?
那天韩洌毒发在案卷室里呆了一夜,为什么没有被人发现?
那天她去案卷室找韩洌的时候,案卷室门口为什么空无一人?
就像今天一样……
一时间无数之前被忽视了的疑点都变得无比清晰,蒋月岚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越想越觉得危险。
连带着这个她最熟悉的“家”也变得陌生起来。
这个之前被她忽视了的飞鹰刺青仿佛有着某种力量,在暗中操控着所有的一切。
韩洌与它有关。
她爹与他有关。
她家与它有关。
连带着也许整个陵阳城,甚至是整个辰国,或许都与它有关。
一旦意识到了这些,蒋月岚忽然就感觉自己正在被一些看不到的眼睛所监视着,被一些看不到的耳朵所监听着。
她曾经的安稳生活就在那一瞬间分崩离析,荡然无存。
蒋月岚原以为自己背靠她爹蒋太守,官民有别,她有力量保护薛怜心和段玉书,有力量保护阿碧和温小玉。可是重新想来,也许是她把他们拉到了如此危险的境地。
如果不是同她共乘一辆马车,薛怜心根本就不会被刺客袭击受伤。
如果不是住在她的家里,段玉书根本就不会被刺客入侵房中。
亏得她以前还觉得是段玉书和薛怜心跟刺客有什么关系,结果跟刺客有关系的人更可能是自己,是她爹。
段玉书和薛怜心才是被她连累的人。
于是之后蒋月岚再没见去过薛怜心和段玉书。
即使可能已经晚了,但是她也不想再继续连累他们。
原本她与他们之间的交情就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尤其是薛怜心。
是她自己主动去调查薛怜心,被薛怜心身上的秘密所吸引,主动靠近薛怜心。
自己还觉得能帮薛怜心度过难关,却没想到自己就是薛怜心最大的难关。
蒋月岚以为按照薛怜心的性子,只要自己不主动,对方也不可能会主动找自己。
但是她却没想到,薛怜心居然真的会主动找自己,还是在那种人尽皆知的场合。
她故意不去看薛怜心,故意与薛怜心划清界限,故意在话语中暗示薛怜心不要再去查她提过的那个飞鹰刺青。
她不想再连累薛怜心,不想薛怜心卷入这么危险的事情里。
韩洌本就与薛怜心无关,若是为了韩洌搭上薛怜心的命,那她就成为了最十恶不赦的人。
纵使她心中有多么不愿,多么不舍,为了薛怜心和其他人的安全,她也必须与他们一刀两断。
她唯一无法放开也不能放开的人,只剩下了韩洌。
她不是没有想过韩洌的出现是否是某种巧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雨夜,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车前。
她不是没有想过韩洌是否对自己有所图谋,又或者他是在借助自己来图谋其他东西。
没人能知道韩洌下次醒来的时候到底是疯还是不疯,为了应付他,太守府中的人个个都焦头烂额。
如果蒋月岚不再管韩洌,也许哪一天韩洌就会真的死去,不论是死于毒发又或者是死于其他“意外”。
但是想起韩洌曾经为自己出生入死,她就无法放弃韩洌不管。
不管那是出自韩洌的真心又或者是某种苦肉计,她都确实在韩洌的保护下一直好好地活到今天。
如果你骗我,我就亲手杀了你。
蒋月岚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韩洌,心中暗暗说道。
似乎是听到蒋月岚心中的声音,韩洌的睫毛忽然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韩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