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怜心的房中确实有一架纺车,还是由段玉书亲手帮她组装起来。
那是他夜探薛家被阿碧所伤之后,他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故意装作没事,在阿碧的指导下为薛怜心组装起这台纺车。只是组装完之后他身上的伤口再次开裂出血,他不得不借故回房,以免暴露自己被阿碧所伤的事。
在那之后,他并没有见到薛怜心使用这台纺车。所以他一直觉得当初薛怜心要他组装纺车就是为了试探自己是否受伤,是否曾经夜探过薛家。
就在段玉书出神之时,忽见阿碧开门走了出来。
“段公子你怎么在这?”
阿碧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中是之前刚从荷塘中摘回来的荷叶,还有些寸断的荷叶梗。
“我……我有事想找薛小姐……所以……”
“劳烦公子稍候。”
阿碧说罢,又转身回了房中,关上了房门。不久之后阿碧再次打开房门,这才请段玉书进去。
段玉书走进薛怜心的房中,只见她已经坐到了桌边,正在倒茶。那纺车被一块大黑纱罩住,看不清上面在纺着什么。
“公子请。”
薛怜心把倒好的茶推到桌面上与自己相对的另一边,段玉书会意地走到薛怜心对面的位置坐下。
“小姐请。”
二人一同端起茶杯喝茶,放下茶杯后段玉书发现薛怜心在悄悄打量自己,大约是猜测自己的来意,于是率先开口。
“不知你是否发现,我们在太守府叨扰的最后几日再不曾见到蒋小姐?”
“你也觉得此事有所不妥?”
薛怜心没有回答段玉书的问题,但是她所说的话已经足以证明她也发现了这件事。
“我想小姐冰雪聪明,应该也会发现此事,现在看来果真如此。不知小姐对此事可有什么头绪?”
“蒋月岚虽与我姐妹相称,但蒋家到底是官宦人家,太守府中的种种规矩又岂是我等平民能够知晓?左右她是在自己家里,蒋太守又是出了名的爱女心切,她断不会受什么伤害。”
薛怜心的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反而让段玉书觉得不对。
以自己对薛怜心的了解,她断不会如此轻易下结论。
但是薛怜心所说的话又合情合理,他即使想要质疑也找不到可以质疑的地方。
段玉书喝了口茶,压下心中凌乱的思绪。薛怜心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未出声。
“那不知薛小姐日后有何打算?”段玉书咽下了茶,暂时放下蒋月岚的事情,再次开口问薛怜心。
“袭击我们的那些白衣人的来历自然有蒋太守去查,我们不便插手。剩下的便是做好我们自己的事。”
薛怜心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那残破的荷塘。
“怜心堂近日便可完工,先前蒋小姐已经给了我名册,我会安排名册上的女子来怜心堂学习。荷塘里的鲤鱼死了一批,我也会再采购一批补上,不会耽搁你开班授课。”
“那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段玉书听着薛怜心的话中并没有提到自己,于是开口问道。
“段公子你就先在这里好好养伤,等到怜心堂开学之时我自会接你过去。”
薛怜心转身看向段玉书。
“太守府中那从你房中出来的刺客还没有抓住,还不知那刺客的身份以及他去你房中的缘由。如今公子还是小心为妙,少抛头露面,以免再生变故。”
薛怜心的话听起来是关心,但是段玉书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来了些许警告的意味。
以前的刺客是段玉书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也知道他们所求为何。但是这次在太守府中遇见的刺客,段玉书真的完全没有头绪。仿佛那一夜所有人都看到了刺客,除了他自己。
“玉书遵命。”
段玉书也不做辩解,只低头听命。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