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洌胳膊上被刺出的那个图案。
一只黑色的雄鹰。
韩洌呜咽与哭泣都被堵在喉咙深处,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悲鸣。
“从此之后你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子,是奴才,最底层的奴才!”
男人笑着,捏着韩洌的下颌,强硬地抬起他的头。
“你也不配再叫‘鸿烨’这个名字,主子开恩,说还是赐你个名字,这样你死了以后还能在下面收点香烛纸钱,不至于做个没名没姓的孤魂野鬼。”
男人扯掉塞在韩洌嘴里的破布,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用嘴咬开瓶塞吐到一边。
男人捏着韩洌的的下颌,将瓶子里的东西灌进韩洌的嘴里。
“喝了它,忘了过去,你就还能活。”
又腥又苦的液体顺着韩洌的咽喉一直流进他的身体里,仿佛在他的身体里点燃了一团烈火。
“记住,你的名字叫韩洌,你只是韩洌……”
瓶子里那又腥又苦的液体尽数被灌进韩洌的嘴里之后,男人才终于放开了他。
屏风后面那个黑影做完了要做的事情,率先离开了刑房。随后又是之前来过的那些人搬走了屏风和屏风后面的蜡烛,带走了刑房中的光明。
最后那个男人也离开了,韩洌只看到男人的背影,以及被男人观赏的大门。
之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韩洌……韩洌……”
有熟悉的声音在叫他,但是他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声音。
“韩洌……韩洌……”
那个熟悉的声音还是在叫他,他勉强能辨认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
韩洌睁开眼睛,恍惚间看见一个人影蹲在自己的面前。
“韩洌!”
那人的手在他的眼前挥动,他几次眨眼之后,眼前的景象终于变得清晰了起来。
——月岚……
是蒋月岚。
就连韩洌自己都不知道,他无意间无声地叫了蒋月岚的名字。
只是他的脸被蒙面巾遮住,所以蒋月岚并没有看见他的嘴在动,自然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韩洌看向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案卷室的角落里。蒋月岚蹲在自己的面前,满脸担心。
“我们快走!”
蒋月岚说着把韩洌从地上拉起来,韩洌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蒋月岚使出全身力气,终于把韩洌拉起。她把韩洌的手绕过自己的肩膀,用自己的身体撑着韩洌的身体。
——放我下来。
韩洌想对蒋月岚这么说,但是他根本发不出声音。
蒋月岚全部注意力都用在保持自己身体的平衡,为了不让韩洌再次摔在地上,所以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注意力来猜测韩洌的想法。
两个人跌跌撞撞走出案卷室的大门,蒋月岚半侧过身,抬脚将案卷室敞开的大门踢关上,而后继续撑着韩洌往她的房间走去。
“韩洌你小心点,我还不太能撑得住你……”
蒋月岚用只有韩洌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对他说着。
——你可以放下我,不需要做这些……
“我等了你一夜,你一直都不回来,可急死我了。”
——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你怎么睡在案卷室里了?还好我来找你,要是被爹发现我们就惨了。”
——也许可能已经有人发现了……
韩洌还记得,在自己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曾经看到有人打开了案卷室的大门。
那个人很明显看到了他的存在,因为那个人曾经走到他的面前蹲下,并且对着他伸出了手。
韩洌觉得,那个人不会是蒋月岚,因为他没有在那个人身上闻到蒋月岚身上的味道。
而且他在那之后便做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