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青凝视着她的双眼,她终究狠不下心拒绝。
“你去跟我爹说吧,不成我们再想办法。”最后,高芸香说。
她送邓子青出门。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高芸香倚门,神情恍惚。
“小姐,那时候你都答应邓公子了,后来为什么没跟他走呢?”这话萱草以前问过她,她没回答。
高芸香凄然一笑。
萱草不知道,她跟邓子青私奔前一日,高鹤过来跟她说了些话。
“你是个病秧子,一辈子都是。跟着个穷小子你能有什么好?你能买力气吗?你能帮帮他分担家务吗?你连走路都费劲,他得靠一双手供你一辈子!你忍心拖累他?芸香啊,爹不指着你什么,只求你后半辈子能有人在跟前伺候着。你就是不愿嫁人,高家也能养你一辈子,别再想他了。”
后来高芸香没有赴约,她给邓子青寄了封信,说她习惯了锦衣玉食,吃不了苦。并且她答应了高鹤定下的亲事,为了让邓子青死心。
初冬已过,府中各处的树木大都已经光秃了。院外这几棵还留着秋末的意象,一树枯黄。落叶满地,高芸香看着一地的枯枝败叶,回了萱草的话,眼中含着悲戚:“他说他要游遍天下,看尽人间万象。男儿志在四方,他是有本事的人,不该受我拖累。”
邓子青确实向往云游四海的生活,但高芸香嫁人后,他却并没有离开婺州。他心里记挂着高芸香,总觉得只要留在婺州还会有机会再见到她。
多年来,邓子青的志向没有改变,高芸香不愿缚住他的想法亦没有变。
第二天,海桐正在程州谨屋里蹭饭,络石一脚踹开门冲进来喊:“那个凳子来高家提亲了!”
“邓子青?!”海桐伸向果盘的手停在半空。
“对!”
海桐激动地站起来:“他们在哪儿我要去围观。”
“还是让赵繁络隐身去看看情况吧,咱们不方便露面。”络石按住她。
高鹤院中,堂屋内。
“提亲?”高鹤挑着眉打量着邓子青,看见这人他心里的气儿就不顺。
邓恭敬地行礼:“正是。在下想迎娶高大小姐,高芸香。”
“好哇。”高鹤给气笑了,往邓子青空荡荡的左右瞄了两眼,不屑地说:“聘礼呢?媒人呢?你总不会要自己给自己说媒吧?”
“高老爷明鉴,在下确有此意。只要是我提的亲,就算媒人说破了嘴想必高老爷也不会同意。思来想去还是我亲自来说较为稳妥。”
高鹤冷哼一声:“行啊。媒人没有,聘礼总归要有的吧?”
邓子青摸出一个布袋和几张银票双手呈上,说:“在下毕生的积蓄都在这里。”
高鹤看也不看他手上的东西,问:“你说你要娶她,你能给她什么?”
“我会一生一世待她好,竭尽所能给她安稳的生活。”邓子青诚恳地说。
“待她好?呵!你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吗?”
“自然是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高鹤一瞪眼:“错了!她最需要的是不愁吃穿,丰衣足食的生活。她那么娇弱的身子,跟了你能有好日子?要是哪天你有个万一先她而去了,要她一个病秧子怎么活?她嫁个富贵人家,好赖这辈子是不愁的。”
“家父和家翁都是高寿,您口中的万一断然不会发生。如今她已嫁过一次,且不能生育。您便忍心让她再嫁他人受委屈吗?她嫁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高鹤大手一挥,嚷道:“不劳你费心!自己生的孩子自己管,她就留在高家,我养她一辈子!”
邓子青句句情真意切,高鹤油盐不进。赵繁络回屋把二人对峙的场景学了一遍。
海桐问:“最后怎么样了?”
“高鹤没应这门亲事,这会儿邓子青正在冷风里站着等他同意呢。”
海桐摇头叹息,想了想高芸香是个注定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