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郎1(2 / 3)

,大理寺少卿郭昀,殿下可识得此人?”

听得这个名字,她登时心中一沉,眼帘微降,道:“我……有所耳闻。”

“我昨日得到消息,郭盟已上书陛下,要替郭昀向殿下——提亲。”

“我反对!”

李遐年登时拍案而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竟激动至此,连荆南棘也不免一怔。

他厉声道:“且不提郭盟在朝廷是如何权势滔天。便说这后宫之中,郭贵妃已受专宠之恩,她所生的三皇子亦深得圣心,废太女、立皇子的呼声,朝内不是不曾有过。郭家此刻提亲,打的是什么算盘,你们难道不明白?”

韩承渊则平静地看向荆南棘,问:“殿下,你意下如何?”

太阳穴隐隐作痛,脑海中闪过一片灼目的红色,她回忆起前世身披嫁衣的那一日,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袍,心口不存在的伤疤再度隐隐作痛。

半晌,她深呼吸一口气,开口道:

“我曾听闻,郭昀此人本是庶出,但自幼天资聪颖,文武双全,二十岁便入了进士,深得郭盟赏识。郭盟为了这位孙子,甚至逼着他儿子将小妾扶正,将不争气的嫡长孙派去北境戍边,就为了除去郭昀身上庶出的五点。可见他对这位孙儿,是当真上心。”

荆南棘抿了抿唇,接着说:“若能与郭昀结亲,等同将郭盟拉拢到东宫麾下,于我而言,是裨益无穷的天大好事。反之,倘若拒绝这门婚事,或有可能被视为,是在故意和郭家作对,若是如此……”

李遐年打断她:“阿昭,你何时变得如此小心翼翼了?”

他唤她阿昭,而不是殿下,如同她还是七岁那年第一次握紧的孩童。

“这是你的婚事,不是一桩交易。”李遐年一字一顿地说。

荆南棘垂下了头,只是沉默。

韩承渊亦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

“殿下,臣提前将此事告知与你,便是希望你能多想一想,为自己想一想。作为朝臣,臣自然希望您能做出有利家国的选择,但,作为你的授业老师,我愿你……能嫁给自己真正心爱的人,日后君后和睦,携手共进,又何尝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呢?”

他们既是荆南棘的臣子,亦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师长。

一个是一国丞相,一个是仙派掌门,若不是因这么多年的师生之情,又如何能放下肩上的重担,以亲人的身份,愿她能幸福长久呢?

荆南棘缓缓合上眼,郑重回复道:“我……会再好好想一想的。”

诸事商议完毕,临别之际,荆南棘将二位恩师送至宫门外。

“多谢二位深夜前来,魇魔的事,就拜托二位了。今日能同时见到两位恩师,我真的,真的很高兴。”

她的目光跨过八年时光,跨过他们昔日与未来的死亡,落在他们的肩上。

世间只有她一人知晓,能与他们重逢,是怎样一种幸事。

离开前,韩承渊叮嘱道:“臣身为宰相,与殿下这般私下相见总归不妥,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抓住把柄,诬告殿下私自结交大臣,恐会引火烧身。”

李遐年摇了摇头,“公明,莫要再将你谨慎拘束的那一套搬到她面前了,这孩子越学越沉闷,你瞧瞧她现在的样子,哪里像个十六岁的姑娘?”

李掌门果然眼尖,荆南棘被说的心头一惊,差点以为自己重生之事露了馅。

韩承渊思忖一番,为人谨慎如他,却也觉得李遐年之话有理,“也罢,若真遇上什么事,总有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顶着。”

他躬身道别:“殿下,请留步,我们就此告辞了。”

·

是夜,荆南棘辗转反侧,深夜难眠。

郭昀的名字在她的脑海中来回翻腾,像一根扎在脑中的软刺,拔不出,避不开。

命运始终沿着同一条路往前走,她终究还是迎来了这一天。

前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