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这样的事极为欣喜,老侯爷的病情也由此去了几分。”
“太太说了,这次定要请姨娘一同去南京,如果姨娘执意不肯同行,那就没法子了,太太她身子不好,但也是要挣扎着亲自过来相请的,说是即便送了性命太太也不在乎!”
“姨娘为郭家育有一子一女,是郭家的大功臣,老爷居然将您冷落了这么些年……为此,太太可是好生将老爷埋怨了一顿呢!”
郭琅的手又冷又湿,他额头上滴落一颗又一颗豆大的汗珠,他低声问:“阿姐,那里面说话的女子是谁?嗓门好生高亢,怎敢对娘这般无礼?”
郭馥掏出月白色绣花镶边手帕,将弟弟脸上的汗珠拭去,低声回他道:“阿琅,你记着,等下进了门,不要称呼咱娘为娘,要称作姨娘。”
“这是为何?”郭琅不懂,他想发问,却听得阿姐悠悠叹了了一声,这声叹息沉郁至极,郭琅虽然不通世事,却也听懂了阿姐这声叹息中饱含的沉重之意,一时间,郭琅消了声,不敢再发问了。
边上站着的丫鬟碧桃,看着自家的公子、小姐,情不自禁地跟着叹了口气,她跟在小姐身边服侍已有五年了,自是知晓她家小姐是极其聪慧的。
可惜这般聪慧的小姐,却命不好,只是托生到了一个外室的肚子里。庶女生来就低人一等,在这侯府里甚至连半个主子都称不上,何况是没过明路的外室所生的庶女,便是那贵人们最为不耻的私生女。
郭馥的母亲云嫣,本来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家的好女儿,只可惜命途多舛,前些年朝堂上发生了几桩大案,云嫣的父亲也不知道怎的竟被牵扯了进去,不仅丢了性命,也连累了家族就此败落。云嫣就被叔母卖给了大户人家做奴婢,机缘巧合之下又遇到了郭铭,因其样貌出众又满身书香之气,就被郭铭收为了外室。
郭铭的正室乃是龙江卫指挥使丁忠的侄女,将门虎女碰上了将门兔子,当然只会有一个结果。郭铭是决计不敢将外室带回侯府的,甚至在云姨娘给自己生下一女一子后,也不敢给云嫣一个名分!
辽王朱植开府,郭铭被任命做了辽府典宝,之后郭铭就跟随朱植远赴辽阳,还偷偷将云嫣母子三人带去了辽阳。
当时丁氏尚留在南京未曾过来,郭铭就置了宅院,给云嫣母子三人居住,这期间两人也算是过了两月有余你侬我侬蜜里调油的日子。
可没过多久,丁氏就来了辽阳,丁氏到来后,郭铭怕家宅不宁,遂也不敢再轻易往外室的那处宅子多走动,及至后来,竟也就渐渐疏远了,不再来过。
不过他人还算良心未泯,每月也能派人给云嫣送上一笔银钱度日。
家中经济大权基本掌握在丁氏手里,郭铭能偷偷拿出一部分银子来补贴一个外室,想来这钱财也是少得可怜。
到今年五月时,郭铭的父亲身体抱恙,辽王开恩,准许郭铭夫妇回南京尽人子之孝,这点银钱贴补,自然而然也就断了。
这些日子,云嫣母子三人的生活也是愈发艰难起来。唯一令她感到安慰的是,她的两个孩儿分外乖巧懂事,所以即便日子过得苦楚了些,但总算有个盼头。
万万没想到的是,正室夫人竟来要人了!
里面又传出一道听起来格外怯懦的女声:“徐妈妈,云嫣出身低贱,承蒙老爷看得起,这才有了馥儿跟琅儿,又蒙太□□惠,要给云嫣一个名分,云嫣自是欣喜不已,只是……现下天气分外炎热,云嫣的两个孩子还年幼,只怕赶不了远路……”
却听那爽利的女音再度高亢响起:“云姨娘,我们太太说了,之前让姨娘过了那么长时间的苦日子,都是她思虑不周,等姨娘母子仨进了京,她再亲自给姨娘赔不是……”
“至于这暑热什么的,太太自是考虑到了。馥儿姑娘和琅公子可是太太的孩子呢,太太虽是没亲眼见过这俩孩子,但心里着实疼爱孩子,这为母的心情自是不比姨娘你差。太太说了,云姨娘您虽是出身小户人家,可能得老爷宠爱这么些年,想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