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霜猛地一个翻身,平躺在床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眼睛逐渐变得干涩,涩得生疼。
吧嗒一下。
她察觉到被单又湿了。
邬霜很清楚,那个时常温声提醒她的男人。
此刻并不在她身边。
平息了一会,呼吸不再费力。邬霜一把扯下枕头,垫在脖颈下面,睁着眼睛发呆。
忽地,传来一阵沉闷的敲门声。
声音一轻一重,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邬霜扬起脑袋,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并不认识。
过了半分钟,对方又敲了几下门。
邬霜从床上爬起来,踏上拖鞋往玄关那处走,走到防盗门口时,才按下了壁灯。
她隔着门问:“谁啊?”
门外没有人回应。
她又问了声:“请问你找谁?”
依旧没有回应。
邬霜慢慢靠近门口,将眼睛贴在猫眼上,走廊上的感应灯没有亮,只看到黑漆漆的一团。
她换了个角度,注意到楼梯口多了两簇,橙红色的星点。
好像是烟头。
旁边依稀立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在兜里摸索着什么。
见对方依旧不做声,邬霜又警惕地问了声:“你是谁?”
“别躲在那里,我已经看到你了。”
黑影愣了片刻,又继续摸索着。紧接着邬霜听到钥匙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对方沉沉地咳嗽一声,感应灯瞬间亮了起来。
“咔——”
是钥匙与锁芯契合的摩擦声。
隔壁房门被人打开了。
那团黑影靠近门口,“啪”的一声,隔壁玄关处的灯光也溢了出来。
两套公寓之间的狭小走廊,逐渐在黑暗中显露出来。
邬霜缓缓将防盗门打开,她偏过脑袋微眯着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彼时,逢凛甚至来不及换掉外出的跑鞋,短寸上闪着莹莹的汗珠,全身上下都散着热气,白T差不多湿了个透。
陌生的身影完完整整的出现在邬霜面前。
只见男人右手掐着腰,扯着后颈上的毛巾擦汗,眉目冷淡,紧绷着唇线,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显然,他也认出了邬霜。
“刚刚是你在敲我的门?”邬霜难以置信地问。
逢凛扯下毛巾攥在手里,一脸淡然地反问道:“怎么?”
他漫不经心地靠着门框,眼神里又多了些不耐烦,“我看着是很无聊吗?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邬霜打量着他,“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可以合理怀疑——这是你的恶作剧。”
感应灯又熄了。
逢凛敲了敲门,灯光再次亮了。
过了片刻,他才慢条斯理地问了句,“怎么,邬警官的职业病又犯了?”
“还是说,这也是属于邬警官的工作范围?”他斜睨着身旁的邬霜,“我回自己家也得提前向您报备?”
接连三个问题都颇有挑衅的意味,但邬霜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儿。
她劝自己冷静:“你怎么知道我姓邬?”
他又是如何知晓她的信息的?
“上周,市医院天台。”逢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两人保持着上午在医院那般近的距离,邬霜能感受到他咄咄逼人的气势,空气中杂夹着丝惹人烦的热气。
她只得往屋里后退两步。
“邬警官感人肺腑的救人事迹,我恰好就在现场亲身见证,所以知道你的信息很难吗?”
邬霜:“……”
逢凛瞥她一眼,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一本正经解释道:“首先,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敲过你的门。上楼的过程中,也没有碰到其他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