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霞充斥着整片天空,窗户被镀上了一层金色。
邬霜模模糊糊间醒了过来,她瞥了眼床头的闹钟,彼时七点半。
一夜无梦。
竟难得的睡了个安稳觉。
或许是万八突然出现,给了她希望的同时,也给了她不少慰藉。
邬霜踩上拖鞋走进了浴室,挤出牙膏开始刷牙。浴室的门敞着,透过镜面,正好倒映出隔壁阳台的全貌。
几盆植物绿得盎然,枝叶上还沾着些水珠,盆里的土壤湿润。
很明显,盆栽的主人才给它们浇了水。
邬霜鼓着腮帮子吐出口泡沫,拨开水龙头俯身弯腰洗脸。
再抬头时那位新邻居,竟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阳台上,留给她一个无比清晰的背影。
白色背心,黑色短裤。
皮肤颜色倒是比寻常男性更深一些,是非常标准的荞麦色。微微抬起的胳膊肌理线条明显,标准得像一幅素描,坚硬又立体。
他伸手取走了书桌上的那叠资料,转身又走进了客厅里面。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邬霜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他正脸。
她收回目光,抽了张面巾纸擦擦脸颊的水。
回支队的路上,隋蔷打了个电话过来。
她说万八凌晨已经苏醒,各方面指标也恢复不错,队里准备将他带回警局审问。
邬霜问了下具体时间,眼下手里正好无事,她还能跑一趟市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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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医院,隋蔷就在住院部电梯口等她,手里拿着一份现场询问笔录。
“他人呢?”邬霜问。
“还在病房。”隋蔷说。
两人走进电梯里,按下万八的住院楼层。
隋蔷随口问,“怎么想着过来了?”
“过来看看。”
隋蔷有些不放心地瞥她一眼,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将某些话咽回肚里。
电梯门再度打开时,邬霜却气定神闲地补了句,“放宽心,我不至于特地赶来杀了他。”
隋蔷险些被口水呛到,领着她往右侧走廊走,“他还在615病房。”
“你前面说他牵涉到儿童拐卖案,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隋蔷低声汇报:“犯罪嫌疑人名为万境桂,男,户籍吴兴,今年五十五岁,跟你之前给我的资料信息基本吻合。但万八与万境桂是否为同一个人,还需要进一步的核实,阿明已经在跟吴兴分局沟通了。”
“他这次涉事白屏镇儿童拐卖案,据目前口供信息来看,应该属于团伙作案,他主要负责衔接买卖两方,将拐来的孩子送到买家手里。”
邬霜扫了眼她手里报告,“刚刚才录完口供?”
隋蔷点点头,“对,人刚醒没一会。”
她将报告搂在怀里,打量着邬霜的神情,“霜霜,你说邬医生失踪前真的遇见万八了吗?”
“没直接证据,还有待考量。”邬霜停下脚步,“你昨天怎么断定他就是万八的?”
“纹身。”隋蔷说。
2000年谢微盈在出租屋被杀,当时封闭的环境下只有万八和谢微盈二人,邬霜也算这个案件的目击证人,所有的犯罪证据和线索都指向万八。但由于当时刑侦技术落后,万八在外躲藏多年,谢微盈被杀一案至今尚未定论。
万八胸骨下有处明显纹身,邬霜之前也隋蔷提到过。
一只独脚的苍鹰,伸展着跃跃欲试的羽翼,鹰爪锋利腾空屈起,瞳孔露出狠厉又毒辣的光。
类似这种图案的纹身也算常见,但万八纹身的位置特殊,苍鹰余下的腿也只剩两趾。
这是很明显的个人特征。
两人一前一后绕过走廊转角,邬霜继续道:“按理说嘉望应该跟你一样,从未见过八万的真实面貌,更何况是在时隔十来年的情况下。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