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影壁,心里有些小小羡慕,听云知墨的话,祭祀胎果树孕育个孩子可真轻松,每日里浇些补汤奶品,若有那好吃的也可以供一些。
不像他,果儿在树枝上挂着,他整日里既要心惊胆战藏着自己本体,食欲大减,还得给那挑嘴的小桃子寻觅奇珍异草补充灵力,化作人形又得时时刻刻顾着肚子,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总想发脾气。
云知墨偏头看着桃绒,难得有些犹疑地问:“你,在羡慕什么吗?”他一脸眼巴巴的样子,向来眼中容不得丑东西,怎么今日夸上这胎果树了。
“没什么,不用你管,一个影壁好端端刻什么胎果树,这家人从哪里知道的,我们快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鬼。”桃绒摸摸肚子,只要想到小桃子就对云知墨没好气,他看着影壁,悄悄给云知墨一白眼。
云知墨抿唇,别以为马上低下头她就看不见,“我看见了。”她冷冰冰。
桃绒哦一声,不想接话,看见就看见,又能怎么样,揍他吗?就像他在她凡间历劫时,因为不听话打她屁股一样。她敢动他一根汗毛,自己都要躺在地上好好哭一哭。
“哇……哇……”
不等桃绒想完,内院里传出哭声,起先是从内院方向传出,后来在四面八方萦绕,声声孩啼,尖利刺耳。桃绒霎时间头昏脑涨,云知墨将桃绒捞在怀中,堵住他的耳朵。
哭声被心跳声遮掩,桃绒躲在云知墨怀里,伸手在珍宝袋中掏来掏去,拿出几根毛茸茸的草,团成一团,他团了四个,两个塞进自己耳朵,两个要塞进云知墨耳朵里,他退出怀抱,抬起头说:“这是兔耳草,能隔绝声音,煮汤喝下三日失聪。”
堵住耳朵就听不到那刺耳声音,云知墨却拒绝了,那声音还在她的忍受范围内,两人若都将耳朵堵上,反倒可能忽略了危险,桃绒见状不强求,将草团塞进云知墨衣襟备用。
云知墨一手捻着念珠一手拿着剑护在桃绒身边,二人绕过影壁往内院走。不知不觉,天色更暗几分。
穿过外院的月亮门,内院豁然开朗,若大的院子中央生长着一棵树,也就成人高,枝丫团在一起结成球,仔细打量,和影壁上的胎果树长得很像。
云知墨耳边的哭声越来越大,她静心忽视哭声,环视内院,不解油然而生,谢府外面看着还算体面,这内院却破败不堪,青石砖上雪积到小腿,瓦片残破,门廊的柱子上是密密的细纹,已经剥漆了,墙角有些干枯的兰草,艰难支棱着露出草尖。
这实在不像是她们听闻的谢府,这院子少说也得有几年没人住。
胎果树安静立在院中,云知墨点点内院门槛示意桃绒站在这里盯着,自己则去东西厢房转了一圈。
不出她所料,房中空荡荡,正屋卧房里倒是有张拔步床,整间屋子里都是灰,唯独那床上干干净净。
桃绒在内院门口不安分地踩来踩去,他方才进门时被绊了一跤,差点出丑。脚下凹凸不平的异物被雪堆遮掩,他念咒清理出一小片空地,咂舌。
他脚下是蜿蜒伸展的肉质根茎,正是胎果树的树根,这树的树冠不大,根茎却延伸出好远,黑漆漆还带着弹性,桃绒没忍住又踩两下。
“刻的那棵就够丑了,这棵比那棵还丑,树冠像个肉瘤,哭声是从那里出来的吗?”看见云知墨出来,桃绒指指胎果树。
云知墨点点头,将手腕上的串珠摘下来戴在桃绒身上,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从她得知桃绒的消息并找到他后,就落入了一个陷阱,设计人身份不明,目的不明。
据她在桃源县听到的消息,谢府在桃源县扎根百年,谢家最早是来这里逃灾的难民,在此落地生根后,家中女儿出息,一点点发展到现在,男女老少,只要是桃源县的人,多多少少都能说出点谢家的好来。
可她们嘴里的大善人家,竟然只是个空壳。
桃绒捏着手腕上的念珠,悄悄用灵力试探,他试探出三道禁制,心中哑然,这珠子平日里戴在云知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