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样的纸人包裹其中,她伸手撕下一个稻草人的眼睛,拿近观摩。
“竟然不是人血绘制,有点意思。”
寻常纸人点睛,用活人中指的血,这几个稻草人脸上粘的纸片是寻常宣纸,点睛用的却不是人血,云知墨鼻尖萦绕着一股花香,她若有所思,将东西都收好,拿出飞鹤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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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之地,一蓬头老妪正拿着株散发黑光的草桀桀笑,一只纸鹤忽然穿过冥河之水翩然落在她头上。
“咦?真难得,居然主动联系我……”老妪摸摸头,在一团乱发中找到纸鹤,“嘿!我就说嘛,无事她才不会主动找我!有意思,这年头还有邪神?”
折叠的纸鹤上写着短短数语,老妪却反复看了三四遍,“有热闹要看!我得回去喽!小乖乖,在这儿等着姐姐回来啊。”她低头对着冥河岸边的洞窟喃喃细语,等她走后,洞窟里一双眼睛缓缓亮起,“死妖婆子可算是走了!”
响亮的骂声回荡在冥河两岸,幽冥之地再度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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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脏污的河水,年幼的女童在河水中沉浮,桃绒浑身贴满黄符,一动不能动,眼睁睁看着那女童沉入河中去,耳边回荡着女童声声呼唤:“绒爹爹!绒爹爹!别管我!快走……”
桃绒挣脱绑住他手脚的绳子,在女童无力挣扎沉入水中的那一刻跳进滚滚江水,坠落感,窒息感,深入骨髓的恐惧。
桃绒猛然自睡梦中惊醒,他捂住小腹,浑身冷汗。
光板床上只铺着一层薄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好不容易才睡着,如今又被恼人的梦惊醒,桃绒翻来覆去,闭上眼睛,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早知今日,还不如让她喂了河里的鱼去,我还记着,她倒是没事人一样忘个一干二净。”
他嘟囔着,抚摸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感受到其中有些胀胀的不安稳,从枕边掏出那装着奇珍异草的荷包,桃绒神识进去挑拣,选了一颗甜滋滋的灵果吞入腹中。灵力围绕小腹带起暖洋洋的感觉,桃绒放下心,闭上眼睛,再度进入梦乡。
谢小公子在昏迷两日后悠悠转醒,本来聪明伶俐的孩子如今像个惊弓之鸟,粘着酒楼中唯一一个男子不放手,桃绒对着孩子多少有些怜悯,又顾忌谢小公子长相,索性纵容他。
“霜落,来吃饭!”桃绒端着饭碗喊躲在树后的谢小公子。全名谢霜落,目前最喜欢桃绒,最害怕云知墨。
看谢霜落怯怯躲在树后不敢上前,桃绒放下碗筷正色对着云知墨劝说:“云仙尊,那孩子胆小呢,你让让他?”
云知墨伸筷子专挑桃绒爱吃的夹,这饭本来可吃可不吃,桃绒这么一说,她非吃不可,仪态优雅吃下一口,自觉今日也没丢手艺,她挑起眼睛,“桃绒仙子可还记着自己什么身份?他不吃饭就饿着,一会儿就送回去。”
桃绒一愣,发觉自己又忘了保持身份距离,讷讷放下碗筷,可是肚腹饥饿,叫起来的时候可不顾他的面子,云知墨夹菜的手一顿,片刻后起身,“我先去叫阿黄下山探探路。”说罢起身往结界外去。
谢霜落体力恢复,她们打算带他下山看看具体情况,母父双全的,不好将孩子直接留在这里。还有神祠那边,也还要再做了解,云知墨走出结界,默默思索,她的酒楼得什么时候能开起来。
桃绒坐在桌旁纠结片刻,把谢霜落抱过来,塞给他碗筷,“我可是不要面子陪你吃饭,你说你,怕她做什么?”声音小小,底气不足的样子。
云知墨一走,谢霜落如同归群的麻雀,登时叽叽喳喳起来,“那个姐姐和我母亲一样凶,哥哥你长得好好看,比我小爹还好看,但是小爹坏……你们真的不会把我送回去吗?”
翻来覆去这几句话,听得桃绒耳朵要起茧子,他生怕云知墨一会儿回马枪回来,又反悔不让他吃,筷子飞舞,挑拣着自己能吃的。咽下口中饭,他对谢霜落叮嘱:“再怕你一会儿也得跟着我们下山看看,若是真如你说的,你小爹害你,你母亲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