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前蹲下了，猝不及防地，明仪甚至没来得及捂住脸。

要是蒋川再笑她，那她，那她....

然而蒋川并没有笑，他蹲在她面前，手里拿着热毛巾，一下一下地帮她擦着脸。

二人一下子距离极近，近得明仪能数得清蒋川的睫毛。

蒋川的眼睛很好看，瞳孔里倒影的是她的影子，和五光十色的彩灯，看起来如银河般璀璨绚丽。

他的睫毛长而浓密，随着眼睛的眨动而颤动，细细密密像拂在了明仪的心上。

像是感到她的视线，蒋川眼眸一动，看向她的。

与平时不同，他眼里没有笑意，冰冰冷冷的，明显在生气。

擦了一会，他叹了口气，把毛巾扔到一边，一言不发地打开门出了吧台。

蒋川平时待她又多温柔，生气时的冷脸就有多让她难受。

她委屈又失落，但想到自己一声不吭地出现在他打工的地方，险些闹出了事，明仪就又觉着自己活该。

没一会，蒋川带着件衬衫和一包湿巾回来了，看见她又是一脸泪的时候，嘴角动了一下。

他的表情本来已经松动了，然而给明仪披衬衫的时候扫过她的胳膊，忽然脸色就又变了，语气分外严厉：“你还纹了身？！”

“不是！”明仪连忙道：“是假的，纹身贴。”

蒋川：“......”

他松了口气，眼神移到明仪头上，问道：“那头发呢？买的假发？”

明仪：“头发是真的....”

纹身不敢就算了，头发还不敢染就太怂了。

蒋川像是很无语地靠在吧台上闭了闭眼睛，半响，轻吐了一口气，然后拿出手机要打电话。

明仪立即拉住她的手，警惕地问道：“你要给谁打电话？”

蒋川面无表情地说：“还能有谁，白阿姨啊。”

“不行！你不能告诉我妈妈，她知道会骂死我的！”明仪这才后怕起来，哭着哀求道：“她会很失望的！求你了，不能打！”

蒋川被明仪拽着胳膊，按向屏幕的手停下来，盯着她的粉头发说道：“你这样回家，她还不是会知道？”

明仪：“我马上去染回来！”

蒋川皱眉：“去哪染？你知道这附近这个时间有多危险吗？你这个样子出去，不出一百米就能被刚才那样的酒懵子拦下十次。”

明仪：“.....”

蒋川：“要不我叫你哥来。”

“不行，我哥那嘴藏不住话的！”明仪急忙道：“我出门就打车，没事的，我自己能行！”

蒋川叹了口气：“这附近不好打车的。”

他拄着吧台站了一会，忽然走出去上了台，把夏冰的耳机拉下来说了什么。

夏冰一愣，看向明仪。

明仪心虚地底下头。

现在，她怀着那样的心思，和蒋川的一切接触都变成了不道德的行为，所以她无法不心虚。

过了一会，蒋川从台上跳下来，拉着明仪径直出了吧台。

明仪感觉夏冰的视线一直在跟着她，她想收回手，蒋川却把她攥得紧紧的。

“别闹，”他回头看着她，放柔了语气：“我陪你去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