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除了渔晚,典狱就没有和其他异性靠这么近过,如今被人间的姑娘这么拉拉扯扯地,真是罪过罪过。
典狱恨不得空手变出个木鱼就地敲一番。
司刑在大街上瞧着里头一出好戏也演得差不多了,才缓缓背着手踱进去。
司刑这一进去,果然分散了那帮姑娘的注意力,有一半的姑娘往司刑这边靠了过来。
典狱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有手快的眼看着就要攀上司刑的手臂,司刑面色严峻,目视前方,身影一闪,直接躲开了。
那姑娘一声娇笑便哽在喉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然而一个姑娘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个姑娘站起来。
眼看那白花花的八爪鱼军团就要扑过来,司刑低低呵斥了一声。
那些姑娘面色不是十分好看,但也就不再纠缠了。
有些甚至背过身去翻了个白眼:“都来这喝花酒了还装什么盛世莲花,以为自己多清高似的……”
方才在街上的时候,司刑还能感知到这醉仙楼里渔晚的气息,待进得楼中,却感觉那气息十分微弱,似有若无了。
典狱眼看着司刑出淤泥而不染地往前方走去,把腰间的玉佩一扯,往空中一抛,大喊了声:“谁捡到就是谁的!”
那群姑娘赶紧去捡那玉佩,典狱总算是解脱了,刚跟上司刑的脚步,顺着司刑的目光一看,却是黑白无常。
那白无常扭着腰肢在这风月场里来回走动着,要不是隐着身形,大概会把这一众凡人给吓个够呛。
不过这白无常倒也真担得起风姿绰约这几个字,若不是脸色惨白了些,大概能将这里所有的姑娘都比下去了。
这里的姑娘各个年轻貌美,但穿着暴露而大胆,靠在形形色色的恩客怀里,不管心里是否真的愿意,脸上总是柔情蜜意地受着那些男人的各种放肆举动。
那些恩客年纪有大有小,相貌层次不齐,家境亦是千差万别,唯一相同的就是那色眯眯的眼神。
眼见那白无常漫不经心地走到一恩客身边。
那恩客正就着怀里小娘子的手喝着花酒,那小娘子一身绯红衣衫衬得香肩赛雪,因着饮酒的缘故,双颊腾起红云,越发娇俏可人。
恩客喝完酒伸手在怀里小娘子的怀里摸了一把,眼神混沌猥琐,噘着嘴就要往那小娘子脸上亲。
那小娘子被逗得娇笑连连,推着那恩客的胸膛别开脸不让亲。
一派你侬我侬风月无边的放肆模样。
不过司刑典狱二人倒是看个分明,那恩客瘦骨嶙峋且印堂发黑、眼下乌青,大概是纵欲过度,体力透支,一滴也不剩了。
他左右肩膀上各一盏,并头顶上的那一盏,共三盏魂火,在这风月场里摇摇曳曳烛火稀稀,怕是不久就要彻底灭了。
也是,身体都被掏空了,可不是阳寿将尽,呜呼亡哉。
白无常在那恩客身边慢慢坐下,抬手将手臂倚在那恩客左肩上,于是那左肩魂火便无声无息的灭了。
那二人毫无察觉,犹自调笑放荡着。
白无常朝那恩客侧脸吹了口气,抬起貌似无肉只有枯骨的纤长手指在他脸上轻轻画了个叉。
这表示这人冥界定下来,不日便要来收。
而那恩客自是不知大限将至,犹自顶着个大红叉叉寻欢作乐。
真是美色误人啊,典狱密语传音,向司刑感慨。
司刑看了典狱一眼:你不如说是无底的欲念害人。
典狱:好像很有道理。
而那黑无常却是一直独自站在堂中,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瓜子?
典狱疑心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那黑无常显然不如白如常应付地得心应手,在这无边春光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面颊甚至微微有些泛红。
这点典狱绝对不会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