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霁原本因着阿福的按摩舒缓了头痛,惬意到昏昏欲睡,此时却被一颗眼泪拉回了现实。
但是他决定继续闭着眼睛装睡,不去点破,不去问。
他可以等到她愿意向他倾诉的那一天。
阿福见承霁没有反应,想着他约莫是睡着了,便小心翼翼地将那滴泪拭去了。
轻手轻脚地拿了薄毯替承霁盖上,阿福在他脚边坐下,若是他醒了自己能及时伺候着。
橙黄的烛光在他瓷白的脸上点染出温柔的光晕。
阿福只觉得此刻是如此美好,仿佛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就是这样。
或许是因为承曦的原因吧,她对承霁才有如此,一见如故之感。
约莫一炷香后,承霁黑羽般的睫毛颤了颤,悠悠转醒。
“陛下,你醒了,现在刚到子时,可再去榻上睡会儿。”
“行。”承霁缓缓起身向龙塌而去,“这里不必伺候了,你回去早些安置吧。”
“是。”
而另一边,孙袖举送走宫里的太医便气急败坏地去了寒门书院找了邱掌馔。
“邱功新你怎么回事,那叫余七的妖女还活着你知道吗?”
邱掌馔冷笑一声:“你疯魔了吧,你见过精气全被吸干却还能活着的人吗?那法阵的火可是烧了一整夜啊,你自己手下亲自去看过那具焦尸了,你属狗的无缘无故跑到我这里狂吠!”
被邱功新一阵呵斥,孙袖举清醒了些。
不过又想起邱功新一贯嚣张傲慢的办事风格,想起他做得包子里吃出的手指甲,想着今日殿前那内侍知晓的细节,还是不放心。
于是他将殿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邱功新说了。
邱功新沉吟半晌,这倒是奇了怪了。
“或许真是难得的通灵体质,那甚好,主上就喜欢吃这种精气。”
他摸摸自己的下巴,眼里流露出贪婪的神色。
“你想办法把我弄进宫里,我伺机帮你解决了他!”
“这可是皇宫大内!你万不可放肆!”
“怕什么,下有高官上有圣人,我替他们办事,他们定会保下我,等我拿回精气,他们还会重重地赏我!”
孙袖举瞧着邱功新嚣张的模样,只觉放他进皇宫会连累到自己,便开口推辞。
“我可没门道把你弄进宫里,我现下自己一身骚还洗不干净呢,说不定过几天都没机会出来了!”
说完,他摸摸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快步离开了。
邱功新在身后大喊:“瞧你这怂样,以后改名叫不举算了,反正你也没种!你一直就是没种的!”
然而邱功新这番话无疑敲定了阿福鬼上身的事实。
孙袖举手上并不干净,于此鬼神之事,心里虚得很,于是赶紧去庙里求了平安福,叫了道士在府里到处贴上符咒,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想起邱功新最后说的话,他吃了猛药又激烈地运动了一番,直运动得车良才泪水涟涟求饶不已才罢休,抱着车良才安然睡去。
承曦见孙袖举房里的烛光熄了,给身边的阿福使了个眼色。
原来阿福回到自己的小屋的时候,遇到了在那里等候多时的承曦。
白天的事承曦已经知道了。
“干得漂亮,今晚我们趁人打铁,趁胜追击!”
瞧着承曦兴奋的神色,阿福想起承霁不要轻举妄动的叮嘱,有一瞬间的犹豫。
但最后还是复仇的急切压倒了理智,她跟着承曦出了宫。
承曦给了阿福一套寒门书院院服,在衣襟上撒上一片狗血,在她脸上涂上厚厚的□□。
一顿操作下来,恍惚是回到了那夜,于宛就是这样,在他怀里没了气息。
阿福控制住自己眼里的情绪,由承曦揽着,落到了孙府,孙袖举的房前。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