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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哭了很久,从苏卫民怀里分开的时候后者上衣胸口处湿了一大片。

苏卫民轻轻擦掉她脸上挂着的泪珠,满眼疼惜。刚才宋词说完那句就什么也不说,只默默地哭,哭得让人心疼,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更不提开口问更多。他想,如果宋词愿意说他就愿意聆听,如果她不愿意说那他就再也不问了。

宋词也不是有意要隐瞒。

只是她不知道如何说,说自己父母是车祸身亡的,这年代这种说法会有人信吗。难道要说自己是穿书的吗,别人会把她当精神病吧。就算苏卫民相信她说的,但知道自己是活在书中世界该多崩溃啊。

可提原主父母的话,宋词有些不愿意。

她觉得明明有自己的父母,却把原主的父母当成自己的来跟别人介绍她做不到,至少目前短时间内做不到。

也因此,她到现在也没有想过跟原主姑姑联系。

而且联系了说什么呢,说她在乡下过得很好?这确定不是挑衅吗?

可说自己后悔的话,会不会反倒更让人家担心。而且万一现在被原主姑姑发现自己不是原主呢?毕竟人家朝夕相处了一年多。

她想,等再久一点再说吧,这样她还能说自己是因为想通了,就算性格有些变化也无可厚非。

宋词承认自己就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但她就是下意识地有些逃避,总觉得如果她这么快把原主的家人当成自己家人就是背叛了她爸妈。

这是宋词留给自己唯一的一点任性。

他们一家三口,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一切都那么陌生,缺衣少食,做什么也都不方便。

她也想抱怨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倒霉,明明好不容易考上研究生,只要毕业了就肯定能找到工作,一辈子安稳无忧,结果就遇见瞎了眼的货车司机。

但宋词又觉得自己也很幸运啊,不是谁都能有再活一次的机会,她应该感激。

所以一辈子都在城市里生活的她,来到七十年代的乡下也努力得去适应。

第一次上茅厕觉得很恐怖,但第二次第三次闭着眼上了几次之后很快也就习惯了。

有一天晚上她在炕边的墙上还看到一只钱串子,鸡皮疙瘩都要掉没了,怕的要命,但也只能安慰自己虫子不吃人,这还代表她们快要发财了。每天晚上睡觉前都用被子紧紧捂住自己,默念虫子掉不到她身上。

因为从来没干过农活,手上还起了水泡,她怕疼不敢直接戳破,也没告诉其他人怕别人说她娇气。

每天开开心心得仿佛无忧无虑,但她真的不委屈吗?不是的,她也很难过。

但她觉得放任自己的情绪又毫无意义,只会让身边的人担心自己,同情自己,甚至可能会怜悯。

宋词不想这样。

好像她不说、不想,她就还是那个有父母宠着的孩子。

她也没想到今晚苏卫民明明只提了一句话,她怎么就突然崩不住了。如果是别人问,她肯定会随口搪塞过去。

也许是她觉得可以试着依靠苏卫民,觉得她现在依然是有人宠着的。

然后一下子哭了个痛快,把自己这些日子藏着的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

但这会儿哭完了,宋词就有些不好意思。她用手摸了摸苏卫民湿透的那块,试图挡住。

苏卫民一脸担心的看着她,宋词吸了吸鼻子,“我没事啦,你不用担心。”

“……嗯”,苏卫民摸了把她的脑门,都哭出汗了,鼻子也通红,但既然她说没事了就没事了吧。只是在心里想:以后都会有他陪着她的,他做她的家人。

但现在他的姑娘还难过着呢,他就什么都没说。

宋词:“他们也都快回来了,你是不是要走了?”

苏卫民:“你要我陪我就留下。”

反正其他人也都知道他们俩在谈对象,光明正大不怕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