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血离乡(2 / 3)

“老大,我方才瞧得清楚,那仿佛是中郎将的令牌。”

百夫长一惊,慌急掩饰好神色,再开口时,音量比之方才,低了不少。

“哪儿的中郎将,我怎么没见过。”

“我听说前些时候,封了个江中郎将,在陛下面前,也很出风头呢。”

百夫长佯作镇定,上前一步,开口问道:

“敢问来者,可是江中郎将?”

江端鹤目光长久地落在却倾身上,只是淡淡地撇过一眼士兵中间的尹戴华,才复又将眼眸定在眼前的百夫长身上。

“带着你的人,滚。”

如若是一年的江端鹤,或许连过问一句都不会,恐怕此时已直接冲入阵中。

“您还没说您是谁,咱们怎么放你进去,照理说我们也是皇帝派来的,您就是官职再大……”

江端鹤手起刀落,那人的头颅便飞出几步远去。

他动作迅速,甚至刃不染血。

这是他多年来研习过的,为的是杀完人后不必擦拭刀刃。

蟒蛇可是很怕麻烦的,连是吃人,都整个整个地吃。

而如今的江端鹤,也不比从前的莽撞。

好歹回答了句,再杀人。

显得礼数周全。

余下的士兵早已慌作一团。

见得此状,更是纷纷噤声,些许个聪明些的,趁此时悄声逃进林中。

江端鹤已走到却倾身边,闻声,只向后轻轻挥了挥衣袖。

他袖间立刻蹿出几条乌黑发亮的蛇,飞也似地朝林中去了。

未有几时,林中便接连传来惨叫声。

“听过五步蛇么?”

江端鹤怀抱却倾,淡淡开口道。

这一句,是对着将死之人说的,不过不是林中的那些。

而是,眼前的众人。

闻言,一个性子刚直些的走上前,劈头盖脸地便道:

“我们可是当今圣上派来的,凭你是什么,也敢在此造次。”

此话一出,一些个看重规矩的,也跟着附和几句。

“可不是!”“不过一个中郎将,好大的架子。”

江端鹤对周边众人并不予理会。

他紧紧拥抱住却倾,一向习武而精壮的臂膀竟微微颤动。

尹却倾手臂上伤口出血已不似方才那般剧烈。

先时尹戴华替她包扎过的,但一早便被染透了,此时残余的血只缓缓淌入衣间。

“江端鹤,你可算来了。”

却倾神识恍惚,迷迷蒙蒙中,仿佛还以为是在梦中。

“却倾……”

江端鹤身体微微发颤,此时他还能克制住,声调仍是极低沉的。

“却倾真的好怕……”

却倾怕娘亲会有事,也怕自己会再不能睁眼。

人一咽气了,便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她脑海中一直反复出现着冯小果的身影。

那些情景也总是相似。

因为她早早离世,却倾所能记起,也不过是回忆中事。

人死了,便只有在旁人的回忆中,才能见到。

“却倾,对不起。”

江端鹤紧紧咬着下唇,眼眸中攒蓄的泪水猝然滑落。

他口中吐出的言语也染上褪不去的哭腔。

原来他方才一直耐不住地发抖,实在抑制自己的泣音。

是时,江端鹤眼中,从来不曾改变的金色瞳仁旁,竟染上猩红的血丝。

这是蛇类绝不会拥有的,在人类中,却是寻常。

江端鹤身上的金色法力,渐渐流淌入却倾的伤口处。

而他猛地偏过头,以狠戾发红的蛇眼怒视众人。

江端鹤上半身流动着耀目的金色光彩,下半身,则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