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魂灵(1)(2 / 4)

他打错了算盘。管家、保姆、司机,消息传到众人耳里,都当他是个怪人,此后能多应付有多应付,偏生爹妈亲自给他打电话时他又不肯说,自残的积习便一次比一次过火,如果不是上了生理课,没准刀子就捅进了心脏里,或者现在成了个太监。

人生嘛,一切皆有可能。

直到他第一次恋爱,喜欢上隔壁班一个成绩很好的亚裔女孩,他停止了这种作为。

那年他十六岁,萧然在房间里偷偷幻想,如果有朝一日,能叫女孩看见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能是这幅血迹斑斑,新伤压着旧伤的模样。他得雄伟健壮,所以夜以继日地健身,甚至还可以偷偷叫她知道自己家里有钱。

虽然移居国外的孩子都不至于没钱,但自己家有钱,是格外的有。

这次美丽的初恋以他似是而非的劈腿结束了,萧然不肯承认,觉得喜欢的两个女孩中间隔了那么几天,说自己脚踏两条船似乎不够准确。不过,他也不能否认,自己对她的爱好像在三个月前就结束了,她什么也没做,什么错也没犯,只是文文静静地打算着将来和他一起回国,这个想法,就连父母也觉得还算靠谱。谁承想,某种荒绝的基因发了疯一样在男友身体里增长,他不仅有选择别人的资本,还有动不完的心思。

分手好比一个美梦的破灭,萧然自然也是难过的。学期末,他看着她在餐厅里不顾众人的眼光,哭得泣不成声,决定从此以后一定不干类此劈腿的事,或者不要有那么赤诚的喜欢。那个时候他们还小,她说不出质问他的措辞,只一个劲儿地哭,然而萧然却早早意识到了自己的荒谬。

他说不清楚究竟为了什么爱就没了,没了就没了,居然还不能再有。看着她心碎,他曾强迫自己重新喜欢她,让一切关系回到合适的原点,毕竟没有他还算有良心,也没碰过她。

但是不行就是不行。复合后一起走在街上,她把有些揣摩男友意思的手伸过来牵他,萧然蓦地抖了一下,虽然还是轻轻握住了,却在心里暗暗发誓:

狠下一颗心吧,相见不如怀念,相见不如怀念。

萧然晾了李非涵几天,等到次月的开机仪式,峨山已是葱翠布满的季节。两个人再见面,她穿着简单的瑜伽裤和防晒衫,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不高的马尾,心情很好的样子,像是来旅游的。她在人群里看到他,远远地笑了笑,萧然一愣,也自如地打了个招呼,不想那边的人却没看见,转身走开去和别人说话了。

萧然看着她穿梭在人堆里,策划到拍摄的整个过程,几乎和每个部门的人都打了交道,此刻还忙忙碌碌,和别人确定着一些什么细节,比他还用心。

一切妥当了,剧组先是敬香,萧然默默揣着手杵在一边,看到单远的头发染成了黑色,似乎被导演调教得有那么点主角的意味了。单远虽然拜着,余光却也感受到老板正在看他,还没等香插上,就转过头去向萧然笑,那边哇地叫起一个女声,原来他手松把香柱搞散了,几根就掉落在女演员白白细细的手上。旁边早有一堆人围上来看,单远连忙道歉,眼睛却不住地去瞟萧然。

剧组一会儿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八成有八成人会觉得是他香没敬好,得罪了土地公。

萧然在国外学习的时候不讲这些玄学,他觉得有趣,换了个更轻松的姿势站着,远远瞧见李非涵站在人堆后面垫着脚尖给单远拍照。她够着头,姿态有些滑稽,萧然猜出她为了什么这样做,走过去自然地拿过她的手机来拍,主动和她搭话:“房间看过了?能住得习惯吗?”

她笑笑,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答道:“习惯”,然后也不避着他,迅速把照片发给了赵珊珊,还朝他摇摇手机:“喏,发过去了。”

他瞧她这样,就顺着她问:“朋友交到哪一步了?珊珊也不防着闺蜜,那小子看上你怎么办?”

那边乱乱的人堆已经散开,鸣锣打鼓,就要准备放炮。她朝单远看一眼,又瞧出萧然应该早有安排,无意上台讲话,便开玩笑问道:“叫得那么亲密,你和珊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