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夏不明所以，疑惑地往下滑了滑，发现排名最前的学生名字十分熟悉。她看了一会成绩和排名，奇怪地问叶开：“这是？”

“这是去年，武县最好的初中的学生期末排名。”

连夏一怔，那些差点遗忘的记忆终于浮现，她的声音充满了惊喜。

“我带过他们！”

“我带过他们，”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叶开，手还指着屏幕上那几个名字：“我想起来了，这是我之前带过的几个孩子，我家里还有他们给我寄的明信片呢！”

说完，她又欣慰地去看成绩单，开心地说：“他们成绩这么好吗？真的是太棒了！我很久没有关注过桐乡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我。”

“他们还记得你，”叶开也笑了起来，声音笃定地回答：“他们当然记得你，因为这就是其中一个孩子的父亲发给我的。他跟我说那个孩子现在还经常提起你，说曾经有个长得跟天仙一样的连老师教过他们。而且你教他的英语和数学的学习方法很有用，他现在都还跟着做，这两科才能考满分。”

“很有用么？”连夏低声呢喃，她看着屏幕上的120分，眼圈渐渐变得湿热。

她抬起眼眸，看着叶开。女生没有说话，只安静地等待他的下文。

叶开叹了口气，站起身走过来，坐到她身旁，递给她一张纸巾，那双注视她的眼眸里尽是温柔。

“他说，他在课本上看见过杭城的西湖，这个原本离他很远很远的城市，却因为连老师，而觉得距离很近。”

“他说，因为那时候听过你们谈起外面的世界，让他对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期许。”

“不止是他，还有其他孩子也是。而这些新的期盼和那些积极的选择，是来自于你，来自于我们，或者说，是来自于我们这样的人。”

餐厅此时一片寂静，只剩下他的声音，低沉且坚定。

叶开伸手抚过连夏的头发，笑了笑，继续开口。

“我其实之前在门外，不小心听见了你跟肖语的对话。我当时还不明白，这明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为什么你的声音会带上哭腔。直到上周我才理解你的纠结之处。”

“我知道，你可能因为一些不小的挫折，或者遇见了某些不好的人，而去怀疑自己的善意是否正确，开始质疑自己所坚持的侠义。

同时你也因为选择顺应了这个世界，为自己没能坚持心中所想而痛苦。”

“但是你看，”他拿起手机扬了扬：“这就是有用的。这是你善念的传递，你在很多人心里留下过种子，然后全都长成了参天大树。”

“虽然看起来是世界在爱着你，但是你同样也爱着这个世界，尽可能地在回报着，不是吗？”

“说实话，连夏，人都不是完美的。或者说我们的生活不可能永远顺心，我们也不可能事事都不考虑自己，万事都去奉献。

但是你所信奉和坚持的侠义和善念，一定是最好的。”

“信，是所望之事的实底，是未见之事的确据。”

“如果你不信，你怎么会留下来陪肖语，怎么会去参加志愿者，怎么会因此痛苦？”

“你从来没有失去过侠义，侠义一直在你心里。”

他伸出手，指了指窗外灯火通明的长街，轻轻地，温柔地说：

“连夏，你转头看看，江湖就在那儿。”

连夏转过头，看向窗外。

长街上同那日一样，各种造型的侠客们，来来往往地穿梭着。不知发生了什么，廊下忽然有大笑传来，紧跟着一阵欢呼声入耳。

天上万里无云，月光清明如水，温柔地将这一切包裹着。

这是生机勃勃的，又绵绵不绝的江湖。

真像一场梦。

但这不是梦。

她再次回想起第一次遇见江湖时听见的那句话：“只盼你心头牢牢记着‘为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