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婉莹在大夫人府里用了晚膳就回屋了,夜里有些安静,红莲打了热水进来。
见自家小姐倚靠着贵妃榻,支着脑袋凑着灯看话本,单薄的白色寝衣衬得整个人都瘦削娇小,一头青丝入瀑坠在耳边,有几缕悄悄探进衣襟。
胸口白皙的一片,看的红莲不自在的别过脸,哪怕时常见过,那也是羞的两颊通红。
她小声嘀咕道:“姑娘,夜里看书仔细伤眼睛,这些个画本子白日看不也是一样的吗。”
“晓得了。”虞婉莹笑着摇了摇头。
“你啊,现在变得比老妈子还啰嗦,以前小时候,上天入地的拦也拦不住,现在直接变了模样,要不是模样没变,都认不出了。”虞婉莹调笑着合上了话本,突然咦了一声,道:“那夜储寒来了没有。”
“姑娘,你说的是那个夜大夫啊,这天儿这么晚了,人家来也不合适吧。”红莲一下就想起了那个白脸比姑娘还腻滑俊俏的年轻医者。
“这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坏了小姐的名声。”红莲撅了撅嘴,觉得那些个臭男人,没得靠自家小姐那么近作甚。
虞婉莹一听,人就是没来。
她拿了夜储寒的短处,叫他夜半来寻她,结果这人办事倒是不牢靠,答应的事没做到,虞婉莹霎时就冷了脸色。
“上天的遁地的,总有个法子,夜大夫怕是不敢来了。”虞婉莹清绝侬丽的脸在灯下朦胧,眼神却清冽。
她轻哼一声,拔下了头上的玉簪,随手搁在案牍上。
红莲只得哄她,手上接过虞婉莹头上的珠玉金钗,嘴上笑道:“夜大夫那小身板,还没非进府里,估计就给门口的守卫像扑鸽子一样抓牢实了,您啊,莫要欺负人。”
虞婉莹这下连调情的心思都没有了,神色倦懒。
白色寝袖滑落,白皙纤细的手腕在昏黄的暖灯下,笼罩上一层神秘的美感,其上有青青紫紫的斑驳,给如画卷般的女人赋予更多遐想。
红莲见大小姐睡了,仔细给磕伤的地方涂上药,悄声退出去了。
四皇子回了他母妃处,就被好一顿训斥。
“那虞婉莹到底有什么好的,勾的你乐不思蜀魂都丢了。”许贵妃端坐于上首,常年掌权的威严令她整个人不喜于色。
身边立着的侍女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仿佛像是石像。
四皇子面对他的母妃,总是惧意多过亲近,印象中的许贵妃总是不苟言笑,少有对他夸赞吗,不是那他与别的皇子作对比,就是失望的看着他。
太子稳重端方,是太傅眼里的好学生,皇帝眼里的好儿子,将来甚至有可能是万民的统率。
二哥傅高峰恣意潇洒,三哥傅明睿果敢善战,而他,在许贵妃眼里却一无是处。
傅祁钰对母妃行了个礼,赶路时一身热意还未褪去,鬓角沾染的汗珠顺着下颌流进衣襟中。
“母妃。”他克制的恭敬道。
许贵妃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阖了阖茶盖,悠悠的吹了一口,却不急喝。
耳边四皇子的声音,仿佛置若罔闻。
静默了半响,傅祁钰隐忍的又唤了一句,眼角的余光是母妃微挑起的眉峰寒冰,很是不满的看着他。
“母妃。”
许贵妃终于将眼神放在他身上,语气刺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心思放在学业上,你几个哥哥能文善武,各有千秋,你再不抓紧,何时才能出头。”
又来了,又是这几句。
傅祁钰深吸了一口气,将头埋的更低了。
眼前这位是他的母妃,不得有半点忤逆的母妃。
傅祁钰半掩在袖口的手微微颤动,有汗珠渐渐凝聚在一起,顺着眉峰流进他的眼珠,他却死死睁着一动不动。
许贵妃将儿子不接话,也不恼,只是冷笑。
“那虞婉莹的外家已是强弩之末,并不能给你提供什么助力。”许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