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贵为侯府嫡女,本不该到这里,当日见你不好过,我心里也难受。想你到临安来住一段日子,散散心罢,谁知你一去不返。京城还有你记挂你的父母亲,昭容娘娘也很想你。你一个人到这人生不熟的地方来,走的时候他们有多担心?给你再谋婚事,也是希望你有个好归宿,嫁人生子,将来也能有个依靠。”
袁雅蓉再回到座位,已经心如死灰,哽咽道:“也不是每一桩婚姻都是依靠,当初要是没跟刘家合离,在那嗜血的魔窟里,能早些咽气就不错了,哪还愁得上晚年有没有依靠?”
王婉儿瞳孔怔了怔,她不知道往日袁家人跟她说过什么,怎么劝的。她想袁雅蓉有一个疼惜她的夫君,而不是拿自己的幸福大事做世家大族联姻的物什。
……
从这天以后,王婉儿没有再劝袁雅蓉。看得出她很适应享受在临安的生活,阿宝如今跟着她一起住在王家老宅里。跟袁雅蓉不同,阿宝有一手刺绣的绝活,被秀姨带到绣坊中做活儿。
就要启程返京,临走头天晚上肖大婶交给王婉儿一封信,“去年我去安乡看四叔和四婶,这封信是四叔托我带来的,说务必要交到王妃手上。”
这封信掂量着很厚,缄口处还烙了火红漆。
这封信一定很重要,王婉儿也没放在行装里,而是随身放着。
回到京城,当夜便走了一趟陈南王府,亲手交到了母妃手上方可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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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卓昱准备往陇阳,这一次子峻也跟着他一起去。
子峻跟阿婵一样都不是读书的料,书院先生三天两头找到陈眉和任馨。
得知卓昱又要离开,子峻找到了王婉儿,想跟着姑父一起去,不想再成天憋在书院里。
他虽然读书不上进,但是一身功夫日益见长。
王婉儿本来是不想答应的,他今年才十三,这年纪就上边关,总是不放心的。而且陇阳外是殷承元带领的敌军,这家伙的剑和飞刀是不长眼的。
她劝说道:“你尚年幼,这么早去边关不合适,那西威军营里殷承元不是好对付的,再缓两年,等你大些再去姑姑绝不阻拦。”
这话让刚从外回来的卓昱听到了,跨步走进来扬声道:“一个殷承元怕什么?再说有我在,能让他动子峻一根汗毛?没事子峻,这次跟着姑父走。”
话说完,子峻刚才还像焉了茄子一样,瞬间两眼放光,期待着望着姑父。
王婉儿怔怔愣住,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没好气的瞪了卓昱一眼,起身回房间。拗不过不这俩人,看来子峻是铁了心要去陇阳,她还是亲自帮他准备行装,生怕遗漏了什么。原本给子峻做的几件新衣还没完成,让画楼给铺子上加了银子赶制出来。
离别前夕,卓昱晚膳后陪着卓彻在院子里玩到天黑,回屋看到婉儿还在哄卓衡睡觉。前几天卓衡受凉发热,药也喂不进去,嗓子都哭哑了,入夜哄许久才能睡。这两日烧热退了,王婉儿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依旧亲自喂药哄孩子睡觉。
卓昱脚步轻轻的走到跟前来,见卓衡状态比头两日好了许多,他也放下心了,不然明日还真舍不得走。
卓衡渐渐进入睡眠,王婉儿才小心翼翼把孩子交给奶娘抱回屋去。
……
夜里卓昱心血来潮,久久无法入睡。这几天婉儿照顾二郎,还要张罗子峻出门的行装,里里外外都是事,对他这个即将远行的丈夫反而有些冷漠了。
他窝在被子里,呼吸浮躁起来,没多会儿又掀开头上被褥,侧脸目光落到身旁的背影上。
明日一别,至少半年不能相聚。想到这里卓昱心里跟火烧似的,身子不由自主向王婉儿靠去。
王婉儿浅睡中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醒,挣扎着一手将人推开,身子再往里边挪了挪。
卓昱瞳孔微微一震,不可置信的望着她的背影。这不是她第一次推开自己,他坐起身将她翻身过来,质问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