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离去,让云屏把蜡烛灭了两盏。
“大爷,您回来了。”
听到隔壁院子的声音,还没等王婉儿起身,踉跄脚步声响在了屋外,声音越来越近。
“彻儿,睡了吗?爹爹回来了。”卓昱颠着步子进来。
王婉儿见着立马将他往外轰,压着声音:“我才哄睡着,别又给我弄醒了。”
都出了房门,卓昱还在往里面挤:“我瞧一眼。”
“你没轻没重的,一身的酒气还不得把孩子熏醒?”王婉儿拼尽全力拦着,已经给他全身的酒气熏得窒息。
叫来月生和执棋,赶紧把卓彻往隔壁院子拉。
今夜画楼回自己婆家看孩子去了,云屏守着阿彻。王婉儿受不了卓昱那一身的酒气,更别说他喝醉酒还动手动脚的,趁着他半醉半醒,直接让人把他弄到旁边厢房睡去。
回临安免不得要要查看各处产业账目的,第二天王婉儿睁开眼,画楼已经回来。迷迷糊糊下床,已经看到桌子上一大堆的账本。
今日阳光有些刺眼,已经照进屋来,王婉儿缓过神来问:“大爷和彻儿呢?”
画楼端着温水进来:“大爷早就起了,看你睡得熟就没叫您,公子醒来吵着要去河边玩,大爷带着去的。”
早膳还没吃完,父子俩回来了。
卓彻手里提着一个六棱花灯,每个面都画着不同的鲤鱼图案,这还没到晚上,看做工倒是十分精美的。
王婉儿侧眼看到月生跟在他们身后进院的,手里拎着一大包东西,不知装的什么,还以为是卓昱又给孩子买的东西。心里高兴,又有几分担忧。
这人出去一两年,回来对孩子十分亲热,衡儿还小不会要这要那的。而对于卓彻的要求,卓昱可以说是有求必应的,王婉儿都怕他把孩子惯坏了。
没等她开口,卓昱坐到了身旁:“娘子,我们今日去拜祭岳父岳母吧。”
王婉儿愣了下,每次来临安肯定是要拜祭父母的,但这次她还没来记得张罗买香烛纸钱和祭品。袁雅芙托她劝导一下袁雅蓉,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绣坊布庄染坊等铺子还没去。
本想说再缓两日,只见卓昱把阿彻叫来抱在怀里:“我想二老一定也很想早点看看彻儿,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一会儿让月生套了车,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原来他都已经把东西准备齐全了,刚才是叫月生拿上东西装马车。
卓彻从爹爹腿上滑下来,贴近娘亲问道:“阿娘,爹爹说我们要去看外祖父和外祖母,可是他们不是在京城吗?难道他们也来这里了吗?”
看着卓彻天真澄澈的双眼,王婉儿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如今告诉他自己的跌宕的身世,为时尚早。沉思一会儿:“他们没有来,今天我们要见另外两个外祖父外祖母,他们也一样很喜欢彻儿。”
卓彻有些兴奋,等到了城外,见到两座坟,他也悄悄地不说话了,因为王婉儿脸色有些许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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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王婉儿几乎都在房里看账,卓昱带着儿子,带着他去坐摇橹船,去吃艾草青团和芡实糕。
卓彻喜欢骑马,记得往日是子峻哥哥带着他骑,偶尔祖父得空也会带自己出城骑马。
江南五六月雨水多,要是下雨出不了门,父子俩会在屋檐下听雨,卓彻把祖母和娘亲教的诗背给爹爹听。
临安的产业生意王婉儿一向是放心的,账目清晰明了,看得也快。
听闻袁雅蓉是在自家织坊做工,早想去瞧瞧,实在想劝劝她。一个名门嫡女,离家出走到这市井来就罢了,竟然还坐起这样廉价的活计。
别说是袁雅蓉,估计她身边的阿宝和翠藕也没干过这。
织坊在城西南的巷子里,这里离中心街道远,还有些底层的百姓住户,倒是很清静。
马车停在侧门,这间织坊一直由秀姨管着,也是她传授给袁雅蓉织布的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