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的军队看不清楚,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进攻呢?”
孙伯灵沉默了片刻,答道:“我有个主意。”
“庞元帅!我们的军队被马陵道上一棵大树拦住了去路。”
庞涓轻蔑地笑了笑:“齐国军队真是无计可施了,竟然想用这样的手段拦住我们魏国的军队。来人!把树搬开,继续前进!”
“是!”
一名将领带着几名士兵正要搬开树干,突然一名士兵说:“将军,树上好像有字!”
“什么字?”庞涓走上前去,从一名将领手中拿过火把点燃,照着树干…
顷刻间,漫天的箭矢如雨一般落了下来。
孙伯灵和钟离春走在一旁的高坡上,巡视着战得不可开交的齐魏两国士兵。一根箭突然从战场上飞来,钟离春赶忙挡到孙伯灵面前推开他:“小心!”
田国跑过来,脸上沾着血。
“你受伤了?”孙伯灵关切地问道。
“没有,这是魏国人的血。”
“情况怎么样?”
田国自信地笑了:“一切顺利,这次,一定不会让庞涓跑了!”
第二天的清晨。
田忌,孙伯灵,钟离春三人走在马陵道上。士兵们正在打扫战场,尘土飞扬。不远处,一棵刻着字的树干倒在地上,树边有一面战旗随风飘着,即使已经破损,上面的“庞”字仍清晰可见。孙伯灵抬头看了看,向着战旗走去。
“先生,路太难走,你还是不要过去了吧。”钟离春拦住他。
孙伯灵没有说话,只是对她摆了摆手,仍旧向着战旗的方向蹒跚地走去。钟离春只得紧紧跟着他。
走到树干的旁边,孙伯灵停了下来。
庞涓躺在地上,身中数箭,佩剑插在腹部。那张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魇中的脸,此时早已没了生命的气息。
孙伯灵俯下身,仔细地擦干净庞涓嘴角的血迹,露出他本来的面容。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只是,又改变了什么。
他残缺的身体和多年来忍受的屈辱依然如旧,只是恨意,已无处安放。他终于能够决心原谅,决心放下过去,而那个要他原谅的人,已经不在了。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庞涓从鬼谷出山时候的样子。
“孙兄,我真舍不得你…等到小弟到魏国站稳脚跟了,一定把你举荐给魏王,让你也来魏国,这样我们就又能像从前一样,天天在一起下棋、演练战阵了。”
“他一个废人,活着又有什么用?我留他性命至今,只是想要他的孙子兵法。等他给我写完孙子兵法,我也不必再留他了,到时候,我将是天下第一的兵家。”
师弟,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将军府的院子里,钟离春正在专注地练习剑法。
趁她暂时休息的空当,孙伯灵走到她身边:“钟离姑娘,你都练了一天了,进屋喝点水,歇一会儿吧。”
钟离春喘了口气,低声说:“这一招,是当年阿英姐姐被黑衣人杀死的时候,我没能破的那个招式。如果当时,我破了这个招式,说不定就能打败那些黑衣人,阿英姐姐也就不会死了…这些年,我也一直在练,可是这个招式实在太难,不管我的剑术有多么高强,也一直破不了这一招。”她转身对孙伯灵说:“先生,你要是饿了就先吃饭吧,不用等我,我再练一会儿。”
孙伯灵想要劝她几句,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他拍了拍钟离春的肩:“你练吧,我等着你。”
钟离春又专注地练了起来。孙伯灵在一旁看着她。
铜剑的光,随着钟离春的身影,在阳光中上下翻飞。
这光芒,来源于烈火中一次次的反复磋磨,也正因如此,才更加的熠熠闪耀,即使岁月,也无法抹平它不屈的锋利。
“我练成了!先生,我终于破了这一招了!”钟离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