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翎冷笑了声，不想再跟他废话，手指准备扣下扳机。

“嘀嗒，嘀嗒，嘀嗒。”

什么声音？顾翎皱眉，在她抬眼的下一瞬间，眼前的场景骤然一变，一道沉闷的钟声突然敲响，在她的脑海里回荡起一阵嗡鸣。

顾翎一下愣愣地跌坐在地上，有许许多多零碎的画面突破而出，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呈现。

她看到爷爷笑着拍她的头，夸她聪明能干，然后病痛发作，捂住心口倒在了她面前。

她看到刚认识小巴时，它在自己家里每天呲牙吓她，还咬了她好几下。转瞬之间它的尸体就泡在了福尔马林里，而她才刚叮嘱它要好好吃饭。

她还看到顾珩耐心地纠正她拿刀的姿势，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云柯，一道电子音从她的耳麦里传来，“你好，顾翎，我是顾延先先生制造的人工智能云柯，很高兴认识你。”

机械的电子音好像与记忆中的不同，似乎有了温度，有了感情，也与眼前人的声音渐渐重合，最后化为了一句低低的呢喃，“阿翎，我终于能拥抱你了。”

然后自己手上的刀用力地捅进了顾珩的身体里。

望着顾珩满含悲伤的双眼，顾翎有些茫然，她低头，看到了满手的鲜血。她已经快分不清这是记忆还是现实了。

模模糊糊间，她好像听到了有人说话。

“老板，白蔷薇的尸体不见了。”

顾翎只能辨别出“尸体”与“蔷薇”这两个词，混沌的大脑一直在努力地寻找它们的关联。

尸体，蔷薇，尸体，蔷薇，尸体，白蔷薇！

顾翎猛地清醒过来，意识逐渐回笼，感知也在慢慢恢复。

她感觉到有东西捆住了她，双手双脚上都有。一个她没见过的女人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旧式怀表。而云柯正蹲在她面前，把先前那根针管里的液体推进她的身体里。

如果顾翎还反应不过来，那她就枉在游戏里待了那么几个月了。而且根本不需要道具的确认，顾翎笃定那个女人就是一名玩家！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惊讶？意料之中？愤怒？亦或是疑惑？

大量的元素粒子在顾翎周围聚集，一层白霜覆盖在了金属的束缚物上，咔咔碎裂的声响在顾翎身上响起。

云柯正准备起身，金属束缚物裂开，顾翎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摁在了地上。

“云柯，”雪白的耳朵冒出，一条大尾巴垂落在身侧，顾翎用莹蓝色的双眼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吐出她想了好几年的事。

“我现在就想掐断你的脖子，让你的意识从这具身体里滚出去，然后销毁你的主机，再炸了这座大楼。”顾翎缓缓逼近，白霜从顾翎的手上延伸到了云柯的脖颈处。云柯却好像感受不到，怔怔地看着她蓝色的瞳孔。

“阿翎，你……”

顾翎的手骤然收紧，一旁的女人惊呼了声，才如梦初醒般地拿起怀表。顾翎看也没看她一眼，元素粒子冻结了那块怀表，也定住了女人的身体。

突然眼前一花，意识开始变得若即若离起来，浑身的力气就像一下子被抽走了一样。顾翎猜测可能是云柯给她注射的药剂起了作用。

有纷杂的人声传到了耳朵里，应该是云柯的人手赶了过来。她咬牙，冷冷地看了止不住咳嗽的云柯一眼，终是不甘地收手，使用刚得到的道具准备离开。

一道破空声击碎了玻璃，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精准无误地射进了顾翎的胸膛。

顾翎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到了从身体里贯穿而出的绿色箭矢，随后身形晃了晃，吐出一口血来。

云柯也被震住了，他惊恐地瞪大眼，想要伸手接住顾翎，然而手刚碰到她，顾翎却凭空消失在了眼前。

“阿翎！”

远处的大楼上，一个女人站在楼顶，手里拿着一把木制的长弓。她转过浅绿色的眸子，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