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的剑雨随着顾翎的动作而至,观众们有的不忍心地别过了头。克里维斯紧紧地抓着座椅把手,大气都不敢喘。
只有特雷尔看到这一幕,快意地笑了。他已经能想象出顾翎被扎成刺猬的样子,是多么的令人愉悦。
然后他的笑僵在了脸上。
顾翎面不改色地挥剑,那些靠近她的剑都被砍成了几段。她的表情镇定自若,就好像她面对的不是武器,而是集市上的菜瓜。
顾翎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巴利特吐的剑如此脆弱,砍起来完全没有压力。
瑞文已先一步挡在了她面前,顾翎把力量集中在了双手上,避也不避地就对了上去。
特雷尔看着顾翎不要命的打法,冷笑一声,心想,就算她躲过了巴利特的剑雨又怎么样?瑞文的壳可是连布雷塔尼都奈何不了的,她一个贱民,怎么可能……
顾翎劈开了瑞文的壳。
剑挥下,瑞文的壳上爬满了白色的霜花,有细小的裂痕在壳上蔓延开来。他看到顾翎毫不退缩地冲向他,心里想的是,今天的对手虽然顽强且有实力,但也止步于此了。
直到咔嚓一声,锋利的剑刃直至眼前,他倒在擂台上,瞪大了眼看着视野里刺眼的光明和鲜艳的红色。
一直到没有了呼吸,他也想不通顾翎是怎么做到的。
杜比惊叫起来,不停地摇着他手上的铃铛。顾翎转头看去,杜比吓得一下掉了下来,起身扭头就往擂台下跑。
顾翎已经不再受铃铛的影响,她立在原地,没有去追,只是把手中的一把剑朝杜比扔了过去。
铮的一声,剑把杜比钉在了擂台的边缘。疼痛让杜比吱吱地乱叫着,想把贯穿胸口的剑拔出来,但无济于事。
他转头看向了特雷尔,“家主,救我……救……我……”
特雷尔已经呆住了,他惊骇地看着顾翎挥动着手上剩下的一把剑,砍掉了巴利特的头。那颗巨大的头颅骨碌碌的滚到了他的脚边,他一低头就能看见巴利特睁大的眼。
而顾翎面无表情地走到了杜比身边,捡起了那个铃铛。
铃铛大的顾翎一只手都握不住,但她一合手,铃铛就成了碎片。
她还抬头看了特雷尔一眼,没有什么表情,跟她看巴利特他们时并无不同。
那些贵族也被震住了,好半晌没有反应。看台上的观众一时也噤了声,直到顾翎走下了擂台,他们才“轰”的爆发出掌声。
风势还没有减弱,顾翎忍不住地咳嗽起来。先是小声地咳了两下,然后猝不及防地吐出一口血来。身体一晃就猛地向前倒去。
克里维斯已经一瘸一拐地起身等着顾翎了,见状吓得立马要接住她。
身边一片青色掠过,有人快他一步接住了顾翎。克里维斯转头一看,是那个医生。
除了露出来的脸稍微干净点,顾翎的全身都是血。溯溪搂着她,任那些血把他浅青色的衣服染得斑驳。走之前,他还轻飘飘地丢下一句:
“伤残人士就不劳这么辛苦了,免得自己没照顾好还去拖累别人。”
克里维斯木着脸,心想迟早有一天要把这医生暗杀了。
而珊娜看着溯溪的背影,神情倒是多了几分若有所思。
阿德莱德无视特雷尔的崩溃,站起身。擂台上残留的断剑没有任何异样,但空气中隐隐约约的元素气息还是没有逃过他的感知。他心想,如果这事真的成了,以后可就热闹了。
顾翎再次醒来时,看到的是窗外橘黄色的夕阳。
房间是上次在医馆的那个房间,克里维斯坐在她旁边,抵着头睡着了。
顾翎慢吞吞地起身。床头上放着几朵漂亮的花,她拿起来闻了闻。
不是这个香味。
顾翎又看了睡得毫无形象的克里维斯,也不是他身上的。
克里维斯手一下没撑住,把自己给弄醒了。朦胧睁眼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