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母亲染了风寒,沈姮微微有几分惊讶和同情。
风寒是大病,况且传染性极强,喜云知道陆潮平和母亲两人相依为命,她努力摒弃掉自己内心卑劣的想法。
喜云抱着白糖糕的手差点拿不稳,有几分慌张:“没事的,没事的啊,陆潮平你别着急,你母亲一定能好的。”,喜云有几分紧张地问道:
“你还好吗?”
“我没事,喜云,你回去吧。”
喜云点了点头,听见他的脚步离开,喜云脱口喊住了他:“等等!”
脚步声停止,喜云也不知自己为何喊停了他。
她平生也没有此刻如此迫切,如此迫切地想留住他,哪怕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忽而福灵心至,喜云连忙道:“我带了白糖糕,我记得你母亲爱吃。”
陆潮平忧伤而平静的眸子有了一丝亮光,轻笑出声:“多谢你”。
喜云撑着笑容,掩饰住眼眸中的一丝心疼,仰着头笑嘻嘻开口:“还有小姐,我们来探望你。”
良久,听见陆潮平出声:“你走吧,我等你走了开门来拿。”
沈姮站在马车旁,朝着喜云招了招手,喜云放下油纸包便走到她身边。
沈姮上了马车,却迟迟不见喜云掀起帘子进来,终究轻叹了口气。
喜云坐在马车外,使劲伸头看着陆家门口,看到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位青衫男子。
他瞧着瘦削了些,本来高瘦合宜,此时穿着旧衣衫显得几分空荡。
回了府,喜云一直闷闷不乐,唉声叹气,园子里新开的花儿也被她霍霍了。
沈姮从书房中出来便看见这一幕,王花匠心疼地护住院子里为数不多的花,喜云耷拉着脑袋,心不在焉地向其赔罪。
见沈姮洗完了澡出来,喜云站起身子便跟着她进了屋子,进去后也不说话,乖巧地站在一边替她端茶,揉肩,磨墨。
最后总算进入正题,喜云犹豫着开口:“小姐,你觉不觉得,那陆掌柜挺可怜的?”
说完便小心而又期待地看着沈姮,可沈姮只是点了点头,依旧专心地蘸了墨写着字。
喜云不懈道:“陆掌柜与其母相依为命,不离不弃也要照顾他那染了风寒的母亲,当真是感人啊!小姐你说呢?”
沈姮依旧头也不抬,手中却不停笔:“嗯,的确感人。”
喜云就差直接开口:求求你了,救救陆潮平吧!
喜云见沈姮依旧不为所动,佯装抹泪:“他无权无势,要找一个好大夫着实困难,可只要小姐开口,或许就能救人一命!”
沈姮深深看了一眼喜云,有几分疑惑道:“我竟不知我如此厉害,喜云,他母亲生病,不是我的错。”
喜云自知自己要求过了,咬了咬下唇:“还请小姐莫怪,喜云只是,只是”
沈姮心下叹了口气,认真开口道:“停,你说的我都倦了,救不救我自己心下有数,你再念叨我就——”
喜云连忙识趣地不再多说,笑嘻嘻地替她揉着肩,趴在她耳边悄悄开口:“小姐心善,从来刀子嘴豆腐心,我就没见你哪次真的袖手旁观过。”
等到魏忱回了府,沈姮便立马过去找他。
走到两人卧房门口,元胡站在一旁朝沈姮行礼:“主子在里头换衣。”,却也并未有拦着沈姮的意思。
即使元胡不拦,沈姮也还是乖乖在门口等着,不多会儿门便打开,魏忱踏出了房门,一袭月白衣袍在灯火下流光溢彩。
他阔步走下台阶,在灯火下面容模糊而又俊美异常,眼底似笑非笑,垂眸看着沈姮:“在等我?”
沈姮扯了个笑来,好像自己总是有事才找他:“是啊,有事找你帮忙。”
两人并肩朝着前堂中去,闲庭信步时魏忱开口问:“你怎么瞧着不开心?”
沈姮侧过头,仰起头和他对视,笑着问:“怎么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