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矣。”贺若纤尘抬手将予不染扶起,他清楚地认识到,魂魄相契,从此生生世世,只要身上承载着冰雷魂魄,他们就需要相互守望,彼此依存。
自己从未与人有过如此紧密的牵绊,心中似乎有东西被填满一般,这种感觉因真实而踏实。
贺若纤尘有些倦怠,眼窝暗沉深邃,嘴唇都有些泛白,一天之内经历太多,没缕清满脑子浆糊,又多个魂魄相契的主儿,此时此刻只想好好的睡一觉,睁开眼后也许只是梦一场。
贺若纤尘将倦色收拢,提起一口气,向众人见礼道:“在场各位,大多都是长者,我的前辈,既然天命已定,我与龙族算是相互依靠,彼此牵绊,希望大家去了繁文缛节,尊卑有别,唤我纤尘就好,不必魂主什么的叫,既别扭又生分。”
“好的,公子。”众人回答。
予道先:“鼎然,将龙影令交给公子吧!”
他想一下又接着说道:“上古龙族的冰雷魂魄,显露它无异于自杀,让世人知晓,世人都会追着你们赶尽杀绝的夺取冰雷魂魄。龙族此番劫数定是因为这圣灵,为避免引来腥风血雨重蹈覆辙,还请公子不到万不得已莫要人前显露,否则后患无穷。”
予鼎然拿出龙影令,交给贺若纤尘,“现如今小龙卫已由濯清和不染在掌管,公子有任何吩咐,找他二人就行。”
贺若纤尘收起龙影令,却转手交给予不染,说道:“你收好吧。”像个烫手山芋一样避而不及。
予不染喃喃自语,心中的气一泄千里:“我已经从高高在上的予不染大人,变成一等丫鬟,现在又要当仓库。我的命曲折离奇的都快能写书了,活的久有什么用?被人呼来喝去,颐指气使,端茶倒水,大爷的……就差暖被窝了。”予不染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没有契约的灵兽而已,有些垂头丧气。
既来之则安之,贺若纤尘对于众人的打量私语,置若罔闻:“族长,各位长老,晚辈识海冰封受损,记忆混乱,还要暂留龙族,多有打扰。还烦请族长方便时和我说一说晷纵师和龙族的事。”
族长点着头,说笑道:“无妨,公子休息好随时可以来问我,龙族最富裕的便是时间。”
此时云雾很重,慢慢遮住天日,太阳快要西落,在断层的云里,剩下半抹额鬓,和归家的人们捉迷藏。猎鹰带着窃喜的嘶鸣声隐约传来,想必是晚饭有了着落。
贺若纤尘慢慢走向仙山边缘,不知身在何处,正想着如何开口,讨一个栖身之所,又怕此时说这些有些不是时候。
他抬头全是白雾,低头全是白雪,只有眼前一席之地。
他寻一处干净的台阶坐下,看着雾色发呆,眼前单一的纯净,让他感觉,世界从没有如此安静过,心中酸涩发胀也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竟是前所未有的空虚,风止声消,鹅毛大雪像是扯碎的棉花团团滚落,自由无拘。
铺天盖地的雪团落在鼻尖和眼角,他低下头发现脚边快被淹没的碎石,随手扣起地上一颗石子,百般无聊的扔出去。
石子划过半空,恍然间发现,这里不是小隐山的断崖,顾不得仪容窜起来想去拦住那颗被自己扔出去的忧愁,可是视线里早已没有石头的踪迹,依稀可以听到石破惊天的声响,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却又不到一秒便落下。
他想来此地全是龙族,必不会让一颗石头砸到,可就在声音消失那一刹那,忽的一声,风声已到眼前,那石头竟然自己飞上来,直奔贺若纤尘面门,他侧身闪过石头,却不料脚下一滑。
意外总是来的猝不及防,他竟没有施法稳住身形,淡定从容的等待自己像雪团一般坠落在这片安宁中。
予不染看着贺若纤尘脚下一滑时,本想看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却没想到他居然什么都没做,突然想到他此时神志未明,怕是忘了自救。
她手中青色绸缎瞬间甩出,直奔贺若纤尘腰间。
贺若纤尘感觉腰间一紧,余光中予不染向他跑来,眼中竟有呼之欲出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