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无声滑落,予不染颤抖着身子,像是让人施法定住。
在把自己憋死前,木纳的回过头,祠堂里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一座座蜡像,姿态各异,看不到脸,分不出谁是谁,只有一片高矮胖瘦。
予不染脚底灌铅,来到祠堂中间,一个一人长的铜箱子,里面还剩下半箱子已经凝固的蜡油。箱子旁边的地上躺着两具无头尸身,脖颈处很诡异,被利器切割的很整齐,却并没有血液流出。
在跪倒前,眼睛瞥见那箱蜡油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圆圆的飘在上面,予不染仔细一看,那是一个孩子的头顶。
予不染结结实实跪在地上,几近崩溃,心如刀绞,紧紧的将玄菲予的身体拢在怀里,像是要把这具身体中的仇恨和绝望与自己合二为一。
予不染面若红霞,颈项间的青筋暴涨,微张着嘴像是在嘶吼,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突然闷声笑起来,但这笑比哭还凄惨,还凛冽,杀意磅礴。一口鲜血,喷在蜡像上,顺着洁白的蜡像缓缓滴落在青砖上。
自责与悔恨伸出巨手紧紧的握住予不染的胸膛,决绝的从烈焰中扯出一颗心来,揉碎了扔进冰窟。
予不染将那孩子从蜡油中小心的清理出来,红肿的皮肤下血液依旧滚烫,将活人直接投进融化的蜡油,予不染从没见过如此残忍的屠杀。
是什么让他们连反抗也做不到?
灯火通明处尽是丧心病狂:“魔鬼,一群魔鬼,下油锅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赎罪的畜生,你们凭什么,凭着人多势众吗?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予不染跪在地上望着玄菲予的香坠声嘶力竭,那是她亲手秀给玄菲予配嫁衣的香坠,那猩红的鲜血侵染的香坠,一刀又一刀的戳着予不染的心。
予不染脱了玄菲予的婚服,换上一套洁白的衣裙:“菲予,你最爱整洁,想必不愿意埋在阴暗潮湿的地下,与群虫争地盘,妹妹我把整个微湖山庄都送去给你,一家人团团圆圆,永远都不分开。”
予不染被一侧窗户吹进来的风扫了下眼睛,她飘身来到窗边,就看到贺若纤尘正在观察外面的动静,然后将窗户轻轻推上。
予不染这次没将竹片放在他脖子上,而是直接戳在他眼前:“你来做什么?你的眼睛要是敢乱看,我就让他们永远留在这。”
“我就看你还不成吗?我来是为把玄菲予喜房里面的两个盒子送回来,我一时忘记给你,想起来的时候回去已经找不到你,我只能来这,顺便看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贺若纤尘收起所有不合时宜的表情,真诚的解释一番。
“你能这么快的出现在这?身法不凡,身份怕也不简单,你今日去司幽阁到底什么目的?”予不染觉得除了龙族,应该没人能这么快的从云城外,赶到这里,这人不简单,做这些事图的是什么?他难道也是为追查锦囊的下落?
贺若纤尘将两个盒子从虚谷中拿出来,放下说道:“我真的只是想送他们回家。去司幽阁做的事有些难以启齿。但肯定不是你以为的那些事。”
“好,我暂且信你,此恩必报。但现在留下东西,请你离开。”听到家这个字,予不染心被重重摔在地上,她不想过多纠缠,直接下逐客令。
贺若纤尘翻出窗户后,在缝隙间看到了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恐怖诡异的一幕,他知道这女子不让他停留,除了维护山庄颜面外或许也为他好。
予不染在心里翻腾着毁天灭地的仇恨,将所有遗体清理得干干净净。
满月回身,只留下一道侧影,也许连她也不愿看这人间至惨至烈的一幕,也或许早已被这两条腿的东西,手中紧握的刀锋,削砍的早已支离破碎。
予不染恨得化成一团涅火,周身泛起金红色的火焰,恨自己晚来一步,恨自己无能为力,更恨自己此刻连杀人都找不到罪魁祸首。
心底的愤怒喷涌而出,卷着一层绚丽的薄纱,像那洒向大地的第一缕朝阳,盘旋蔓延整个山庄。
微湖山庄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