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流撞击沙面时溅出,横冲直撞地肆意飘飞。
但这场争夺战她不能输,她在从时野和她对视的淡漠眼睛里,伴随着不停掉落的水滴声,看出了侵略性十足,充满了鄙视与挑衅的意味。
二人对视只一会儿,最后一滴水滴落在刚刚成形的水坑发出响声后,安静的空气里开始弥漫出无穷无尽的尴尬。
方晴漾再也撑不住,寒气侵体且底气不足的她率先撇开视线,目光混乱漂移,只双手仍倔强地抓着麻花衣角。
从时野态度强硬地拧干这处衣角后,发现气氛充满战意和尴尬,松开手正要说什么,却被方晴漾突然的喷嚏声打断。
此时已至日落时分,降温后凉意十足的微风吹过,方晴漾低头打了个细弱的喷嚏,睁开眼发现从时野的手已经松开,她也默默地放下衣角。
随后又扫视自己身上一眼,强撑住自己最后一丝自尊心。
“那你要怎样?”
气咻咻反问后,方晴漾突然恢复底气,她想起自己拒绝从时野的起因,憋不住心中对他的恼怒与气闷,手背撑腰借力对着他一顿输出。
“你难道是哑巴吗?”
“为什么长着一张嘴不说话?你直接动手去扯女孩的衣服这合适吗?”
“就算我刚刚说……但你一个大男人,有必要生气不说话吗?”
“……更何况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远远看去,一个瘦弱女生叉腰对着高出她一个头的男人数落,而男人垂头默默接受。
原本方晴漾占理怼人,说到最后,她又绕进对自己不利的场面,她突然发觉从时野生气情有可原,且还在一直帮自己,而从时野的沉默低头,更显得她此刻格外无理取闹,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没有底气。
硝烟外的晴天则躲在水桶后,不住瞥向战场内的眼神,像是在津津有味的看戏。
从时野低头沉默,他没有生气,但如方晴漾所说,他反思自己确实做的不妥,干脆利落道歉。
“抱歉。”
随后闭上眼转身,将手伸在身后沉稳道:“脱掉衣服,我一次性拧干。”
冷硬的道歉听起来实在令人不爽,但这个人能张嘴说话就不错了,方晴漾说服自己接受道歉后,闭上眼一把将宽大的衣服脱下,摔进从时野手心,甩了从时野一身水渍。
从时野长睫颤了颤,接过衣服,快速拧干,一阵哗啦响后,又递还给身后的人。
方晴漾再次穿上从时野的上衣,被拧过的衣服皱巴巴的,但不再贴身。
细细嗅闻可以闻到淡淡的中药苦味,方晴漾微皱了一下眉头又放平,远远地跟在已经走开的从时野身后。
今天落水一事被从时野和晴天的一顿瞎搅合,还有从时野淡漠的处事态度,让方晴漾觉得自己好像没遇见什么大事,她的伤心难过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方晴漾低头抿嘴,心中生出些郁郁不得出的憋屈。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要不是看在从时野多次帮过她的份上,她一定要……
算了。
方晴漾扫了一眼前面和晴天打闹的人,他一手拎着水桶和渔具,一手牵着晴天的遛狗绳,手臂肌肉紧绷,线条明显有力,贴身的背心显出窄腰宽肩,小麦色皮肤上有未晒干的水珠,野性……打住,小麦色肤色是最丑的。
游走在战场外的晴天发现战火结束,哼哧哼哧地要往方晴漾身边凑,被腿长的从时野一脚拦住。
晴天怯于从时野威胁警告的眼神,只好跑到前面带路。
却在跑路前冲从时野抖水,从时野微微移动身体,闭上眼全部挡住,手里牵着遛狗绳狠狠握紧。
三天……分钟不打,上房揭瓦。
从时野以比以往慢了一半的速度走到天蓝色皮卡车位置,放好自己的钓具水桶,扫了一眼使劲扒拉车门却始终上不去的晴天,淡漠的眼神中透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