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递到他手边。
“九千岁,陛下又在生气了。”从外面走来的太监,规规矩矩站着,只是脸上神情很是慌张。
顾承恩挥挥手让人下去,几位大臣也知晓这次的争论也没个结果,可宁国公到底是褒是罚,始终都要有个定论。
他薄唇微抿,站起高峻的身子,眼眸往后轻瞟一眼,慢条斯理转身便进入那道大红色宫门。
连同宋东君也被人带着一同跟了去。
刚进入殿内,老皇帝已经杀了好几个太监和宫女,香炉里面的寥寥青烟都掩盖不住渗人的血味。
皇帝见到顾承恩,扔下手中的剑,呆笑了几声,走到他身旁,擦干净手后小心翼翼的牵起顾承恩的衣袖,依赖又好奇问道:“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她?难道是承恩对她有意?”他故意拖长尾音,说出的话带着促狭的意味。
顾承恩只是平淡的回道:“还未曾见到国公爷的尸体,若他真死,再杀也不迟;若国公爷假死,他还有软肋在手上,不怕他不自投罗网。”
皇帝呆滞半晌,而后哈哈大笑,“只有承恩,忠君,你这次给朕送什么新花样?”
看着皇帝期待的神情,顾承恩表情平淡道:“自然能让陛下满意的长生不老药。”
安抚好皇帝之后,顾承恩便让人将刚带入宫中的宫女送到皇帝身旁,他才能脱身离开。
一直候在外面的洪堡,只是第一眼便瞧见顾承恩脖颈间的伤痕,忍不住蹙眉问道:“九千岁,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莫名其妙出现伤痕了,是不是要找大夫看看?”
“无碍。”
只是转身瞧见跟着宋东君,顾承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问道:“找到宁国公的下落了吗?”
洪堡脸变难色,跪在地上,“是属下无能。”
这一瞬,宋东君又感受到顾承恩的恐怖,她感受到顾承恩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她紧张的浑身绷紧。
而顾承恩却勾起她下巴,问道:“和竹马想见的滋味,如何?”
宋东君的目光游离到一旁:“是谢章去的国公府,臣女本不想见他。”
“是吗?”
顾承恩松开手,正准备起身,可宋东君拉住他的手腕,贴近,轻声说道:“九千岁,你受伤了?”
洪堡见状,知趣的离开,殿内只留下他二人。
宋东君低下头,看见身侧早就备下的金疮药,小心翼翼的拿起药瓶,瓮声瓮气说道:“就由臣女为千岁上药吧?”
她在家中就常常帮父亲上药,或者说,是在上药时候增进和父亲的感情;现下,她想要在犹如龙潭虎穴的千岁殿活下去,只能让面前这人对她再怜惜一点,更怜惜一点。
甚至爱上她。
她的语气就像是对着他撒了个娇,而她也抬起一双明亮的眼眸,直直的望向顾承恩脖颈的伤痕。
可是她可以掩盖她的神情,掩盖她的动作,唯独不能掩盖她眼底对自己的害怕。
大殿上烛火通明,也能清晰听见从老皇帝寝殿传来的靡靡之音。
顾承恩神色慵懒,嘴角轻轻勾起,只是眸子落下,恰好看见她乌黑挽起的鬓发,从鬓发的间隙,瞧见宛若白玉的肌肤。
“你这是在做什么?”
顾承恩的语气很淡,却不同于往日一样的平淡。
她拿起药瓶,踮起脚尖,伸出一只手,勾出一点药膏在指腹上,轻轻敷在他脖颈受伤处,纤纤细手柔弱无骨,少女柔软的指腹,在他脖颈上一点一点地移动,细微的触碰带着伤口的刺痛,像是隔靴搔痒抓人心脾。
她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抓住手腕,“你在做什么?”
“九千岁,臣女从小锦衣玉食,养在闺中,从未想过还会有家道中落的一天。”
“臣女想要活着,好好的活下去。”
宋东君说这些话时,还带着一丝怯意,一双杏眼紧紧盯着顾承恩,再次加重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