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叨的:“开了几个月的会让你的脑子里被灌进屎了吗?”
“或许可以打开看看,听花梨说她们那里已经可以做这种程度的手术了。”
“啊是吗?”利威尔闷了一口酒:“那我一定让医生给你洗洗脑子。”
“利威尔,我也想看看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埃尔文叹息。
从肮脏地下街里爬出来的人,总会想着要抓住什么。就像肯尼为了看看自己这样的人渣是否也会被传承的记忆变成悲天悯人的模样,为此他甘愿成为乌利的奴隶,一生都在为了窥见他眼中的世界而付出。
他是奴隶,也是欲/望。
可利威尔没有。
他此生不可多得的月亮将要西沉,现在他手上有一个按钮或许可以使之暂停,但他拒绝尝试。拒绝的理由是月亮的家里有太阳,他不能阻止月亮去沐浴太阳的光辉。
在埃尔文看来,这就是纯扯淡。
一向稳重端庄的人也被利威尔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逼出点不那么端庄的词了。
想到花梨或许就蹲在吧台后面,他定定地看了利威尔几秒钟:“好吧,或许是我弄错了,你没那么喜欢她。”
“埃尔文,别试探我。”利威尔抬眼。
埃尔文没有回话。
他的这位同僚鲜少露出这样的眼神,印象中,他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多年前地下街初见时,利威尔决定加入调查兵团。还有一次是不久前,野兽巨人的投石阵前,他决定带着一半的调查兵团赴死。
“我不想干预她做出选择。”利威尔终于蹦出一句像点样子的话了。
他指尖摸索着杯口,目光落在清澈的酒液上。杯子里的酒液因为拿起放下的晃动而卷起小小的漩涡,一圈一圈,渐渐归于平静:“我承认,的确是想留住她。”
“但是埃尔文,还记得当初你对我说‘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吗?”
那是多年前,他和法兰、伊莎贝尔第一次参加壁外调查的时候。法兰和伊莎贝尔在雨天被奇行种突袭,身首异处。
那时候他跪倒在吃掉他们的巨人身边,埃尔文是这么说的——
“不要后悔。”
“后悔的记忆会动摇你的下一个决定,将决断的权利转手他人。”
利威尔杯中的酒液见底,冗长的沉默后,他又继续接上未完的话。
这次他说话的声音在吧台下的花梨听来是罕见的飘忽,乘在酒液倾倒时溅起的泡沫上,一点点震荡就能将之吞噬淹没。
“我不后悔迄今为止的每一个决定,但,我不想在有关于她的决定上出错。”
“埃尔文,我可以什么都不后悔,唯独这件事,这件事在我心里已经有了对错之分,我不能选。”
92.
花梨不知道她是怎么从酒馆离开的。
利威尔说过她酒量不好,大概酒量不好的人光是闻到酒香也会醉?她在两大桶酒中间抱膝蹲了一晚上,整个人被熏得飘飘欲仙。
她刚刚好像听到了很了不得的话。
把自己闷在被窝里,女孩子用双手捧住自己的两侧脸颊,手心传来的滚烫温度烫得她心慌。
“花梨?你睡了吗?”
是佩特拉回来了。
“呜哇!吓我一跳。你怎么把自己卷成这样?”佩特拉惊讶地看着她,眨了眨眼睛,伸手过来:“你脸好红,是生病了吗?身体还没好全?”
“佩特拉……”
“我在,怎么啦?很难受吗?”她摸了一下花梨的额头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好像是有点热,等我给你拿件大衣陪你去看医生。”
“不是。”花梨拉住佩特拉尚未完全抽离的手。她嘴唇嗫嚅了几下,从喉咙里挤出一丝细弱的声音:“我没生病。”
怕佩特拉不相信,她从被窝里爬出来下地转了两圈:“你看!身体很好!”
“嗨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