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病房中兀自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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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科研组的大力支援。昭和丢开厚达50页的说明书,歪着脑袋调试起了刚匹配成功的机械辅助下肢。
“如果敢把这个东西给琴酒,你们就死定了。”微笑着对着医院刚粉刷过的白墙砰砰两声,昭和又换了个弹匣才把枪塞进皮包,“对了,抽屉里还有个水果拼盘,就送你们了~”
说完后她转身走得飞快,留下背后一堆对干部们出格举动见怪不怪的科研组怪人。
雪莉拿着座机听筒,听完对面科研组的汇报,松了一口气。
“你和君度熟吗?好像说她是从美国回来的诶。”
“不是很熟。”雪莉草草几句敷衍过去,拿出模糊指向的免死金牌,“嗯、这是......另一位代号成员的命令。”
涉及到了高层,就连蠢笨如对面八卦的同事也懂及时闭嘴的重要性。
能下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
冰箱里的水果已经不新鲜了要立刻丢掉,一个星期没住了地板落灰好难受、赶紧打电话让保洁来打扫,对了我走的时候关窗了没?还有流川枫这个莫名其妙找到自己住址的家伙——
一想到他可能在公寓门口逗留过,就让人......
大概是都市丽人的通病,在曼哈顿住久了、总喜欢购买高处的楼层。仿佛不能够睥睨就活得少了点自由。东京核心商圈的顶层,没装电子锁,因为安保措施很强——边上住的不是明星就是商界大佬......总之是身上带着秘密的人群,一台待修的电脑、一本插满了各色标签的文件,就可能造成一个圈子的爆破。
电梯门缓缓打开,昭和提着包拐进左侧走廊,身上依旧是三天前刚出门的样子,只不过包里多了枪、头套、封着烟头和棒棒糖纸棒的塑料袋,和一管不带任何Logo和装饰性刻痕的口红。
同层的还有一户邻居,但她从不抱着自己应该和邻居打好关系的想法。购置这套房子时自己拿了匹斯可的折扣,几乎花了目前所有积蓄的一半。如此大出血也是为了对外营造“本人准备就在此安家但仍然存在感爆棚”的诡异摸鱼感。
以上均来自贝姐言传身教。
一口气预定了三个大平层、差点刷爆boss某张副卡的贝尔摩德懒懒地陷在柔软的沙发里,一手绕头发一手捏着红润水莹的樱桃。
“不要太积极、也不要太消极。”她吐出樱桃核,带着脸上那抹微笑再次看了过来,像是在打量自己颇为中意的小猫咪。“如果想退出,就看好中间点吧。”
昭和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呃,我,——为组织做事是应该的。”
“呵呵呵,这样。”彼时已换了女儿壳的贝尔摩德继续吃着盘子里今早才从非洲空运来的樱桃,金发碧眼、雪肤黑裙,颇有些一骑红尘妃子笑的祸水感,看得昭和一愣一愣,心想boss真是艳福不浅,啊不是,真有眼光,“......你就当我是在讲故事吧。”
她走近紧锁的公寓门,在铺满了浅色大理石的门前愣住了:
一个已经浸透了厚重灰尘,表面被多年前主人的漫不经心和愤怒时的发泄磕上许多道划痕、以及在风尘仆仆的十年间掉落了品牌贴纸后侧面只剩下微弱粘性的,和周围的深黑色对比出色差的琴盒。
那个自己无比熟悉的琴盒躺在长绒地毯上,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她多久。
昭和小心翼翼地扶起那个老旧不堪的器物,又反应过来自己还站在门外,于是从安装在墙内的鞋柜中掏出拖鞋,踢掉高跟、在“把琴盒拎进门”和“用刚刚的姿势抱进去”间选择了后者。
......依然是熟悉的重量。
她忍住那股从心底冲出的、哭出来的冲动,鼻尖酸涩地躺在了沙发上。
他以为自己忘了吗?
——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翻着浪花和音符的那个夏天。
他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