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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长椅上,尤慈双手环抱在胸前,半梦半醒。

清醒时,她歪头靠着墙,望向对面那扇玻璃窗。

老人的头部向上,眼睛似乎正努力地想睁开,五指也微颤着。但这一切都被身上插满的各种仪器压制着,仿佛无济于事。

不知是因为困意还是其他,泪水顺着鼻梁滑到了右眼再滑落到椅子上。

尤慈吸了吸鼻子,看到一直站在窗前的楠叔望向了自己。

楠叔拄着拐杖缓缓走来,“啊慈,累了吧?快些回去休息,这里有我。”

啊慈这个称呼,只有楠叔和尤铠这样叫过,自从和尤铠的关系变化后,就很少再听到这样的昵称。

尤慈晃神了一下,“楠叔,我爷爷…他的情况还好吗?”

楠叔把拐杖放稳,叹了口气,“也是奇怪,这时反而是你最关心尤铠这老家伙。”

尤慈抿了抿唇,轻笑了一声。

“啊慈,我一直想问问...”

楠叔话还没说完,就被尤慈打断,“楠叔,我出去走走,有点闷。”

电梯下楼,尤慈想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吃。

医院大门外,救护车的警报声和惊慌声此起彼伏,空气里尽是焦灼的气氛。

尤慈抬头看向大楼,这千百扇的窗户里,不知装满多少人间悲欢。

尤慈打开手机,给柳苓子发消息报了个平安,余光发现前方有个人站在原地,手里提着一盒什么。

直觉告诉尤慈是个熟人,她放下手机,抬头想感谢辰士柏宁教授的事儿。

“怎么?看到是我就那么失望?”

尤慈听到富嘉尚这般调情的语气,低头拿起手机继续打字,“有事吗?”

富嘉尚从台阶上跨下来,把水煎包递到她面前,“饿了吧,吃点。”

“以咱们的交情,我可以理解为这是鸿门宴。”

富嘉尚拿出餐盒,准备打开想吃一口自证清白。

尤慈没给他做完整套动作的机会,直径走向便利店。

一串熟悉的迎客旋律响起,尤慈走到冰柜前拿了一瓶橙汁,绕着转了一圈后,发现其余的都没什么胃口。

天气很闷,光是拧开瓶盖的时间,瓶身就起了一层水雾。尤慈仰头,三两口把橙汁喝完,“啪“地一声丢进垃圾桶里。

辰士柏和富嘉尚的对峙算是告一段落,但他和尤慈的可还没有,尤慈完全掌握着主动权。

富嘉尚跟在身后喊了声,“尤慈,”见对方没回头,他加快了脚步,“我知道那张照片是你和万钦贤要去酒店吃饭,然后走错到客房电梯口。”

亏富嘉尚还是个律师呢,逻辑条理没搞明白就来人面前晃悠。这下好了,原本尤慈不知道的事,自己给捅了出来。

当然还有一点,他高估了尤慈和辰士柏当下的关系,同时也低估了辰士柏对这份爱的坚定。

尤慈给足了自己思考的时间,在电梯快要到达一楼的同时,开口商讨,“你暂停私人调查,我保证文舍空间的视频录音绝不外露,这你不亏吧?”

富嘉尚听明白了,视频和录音是实打实的,而对尤慈和尤颢的调查根本挖掘不到什么,就相当于虚的。

如此交换,够有诚意。

尤慈补充,“但如果有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我直接把备份寄到警察局。”

“好,成交。”

这只是明面上的,暗里尤慈还有很多牌,例如,和施可璐的私生子、尚惠投资的实际控股人,以及尤颢上飞机前发来的最新消息。

直到今天,尤慈才真切地感受到书中的那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楠叔也不见了踪影,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来回进出的值班护士。

尤慈不放心没亲属守夜,走进隔壁的休息室里找了条毛毯和抱枕,躺在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