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看到两年前那幅让他疯魔的场景。
阿萱死后,除了守住鸿天祠,于他最重要的便是摧雪和玄贺。
“为什么,就算舅舅是无意之举,但终归是害死母亲的推手,等同凶手,父亲您怎能不恨。”
摧雪沉默良久,抬头时双眼平静,随后质问。
宴颐不知怎么回答,不是他不恨,而是没办法恨。
按照小雪这个想法,如若她知晓阿萱死亡真相,怕是会重蹈覆辙。
“这件事和无意推动者无关,罪魁祸首是魏太傅,他已经死了。”
他话音落,抬眼却只能看见摧雪发旋。
许久后摧雪才重新开口:“那后面的问题呢?”
宴颐见她没有继固执继续追问,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
“周熹和你母亲,凛音,也就是你舅母,”说到这里,宴颐提起酒壶的手微微停顿,随后继续说:“还有一位叫竹宁的夫人,是很好的朋友,她们四个很小就认识了。”
摧雪如遭雷劈一般愣住,皇后周熹和她母亲以及舅母是很好的朋友,这她并不惊讶,可为何竹宁也是。
想起楼齐涯所说竹宁是皇后周熹所杀,而宴颐却道竹宁与周熹关系极好,这里头莫非有什么隐情。
宴颐不知摧雪所想,只当她好奇母亲生前人际关系,想起以前日日黏在一起的四个人,宴颐轻轻擦拭琴弦,面上闪过可惜与无奈。
这么多年过去,早已是物是人非,当年四个好姐妹,如今也只剩凛音一个人独活。
当年为何会闹成那般模样。
看摧雪没有再问这个,宴颐主动告诉她:“至于玄贺,他确实是我和你母亲的亲生儿子。当年江湖动乱,玄贺生下来便被人偷走丢掉,直到他将近两岁时才找回,那时我与阿萱刚好收养了你,为了让你安心,也是保护玄贺安全,便谎称他为弃婴带在身边养大了。”
摧雪听到这里,神色复杂。
为何父亲母亲对她如此好,将亲生儿子当成养子,却似乎只是为了照顾当时初来乍到性情敏感的她。
似乎看出摧雪所想,宴颐笑着摸摸她发顶:“你不用愧疚,这是我和阿萱一致决定的,想来阿贺也不会怪罪你,我们是一家人啊。”
手背上覆盖温热粗糙大掌,摧雪动乱的心被安抚,涌上一股暖流,她握住父亲双手,点头。
见四周守卫神武军,摧雪狐疑扫过:“他们...”
“放心,是我的人。”
摧雪这才放心,又问:“父亲为何来帝陵。”
“你要进去看看吗?”
“不了。”
宴颐见摧雪拒绝,视线远远望向帝陵里头属于那个精明狠辣又仗义的女人墓碑,抬头细细临摹摧雪此时的脸,心道,太像了。
“我来此祭拜双子公主的生母。”
“周熹皇后?为何。”摧雪不解。
“此前我刚从崇福寺妃园寝来。你也许不记得了,在你小时候,阿萱每年此时节都会来此处祭拜,而我只不过是代替前来,她们对阿萱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