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哑。越阳山正好轻轻推门进来,看到刚刚苏醒的女儿。
两天前,他接到周明德电话,如晴天霹雳,他此生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让他这样害怕过。他和妻子还有越樱赶到医院时,越梨已是昏迷不醒,周冀就这么安静地躺着,没有了呼吸。
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不停地闭眼,然后睁开,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在他睁眼时发现一切都是假的。可是,那残忍的事实就这么摆在眼前,妻子已经哭得几次晕厥过去,越樱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好像看到大厦将倾,只剩下一地残垣……
“小梨--”越阳山喊了一声女儿的名字,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爸,我刚做了个梦。”越梨面上是刚醒的朦胧,她声音低低的,像父母叙述着刚才的梦,“我梦见阿冀和他的父母一起走了,你说他们去哪了呢?”
黄娟娟听了女儿的话,心里更痛了,越梨那个样子,比撕心裂肺的大哭更让她担心。她拿起女儿的手,放到自己怀里,像是想要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墙,来保护此刻岌岌可危的女儿。
“小梨,小冀和他的父母在一起了……你……”越阳山无法说出你别伤心了的话,伤心,心已经碎裂,怎么还会伤心呢。
“爸,妈,你们让我一个人待着吧。”越梨挣脱了母亲的手,又躺了下去,然后背过身,静静躺着不说话。
黄娟娟慌乱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她想安慰女儿,开解女儿,可如今什么话都是落入大海里的一滴水,不会有一丝波澜。
她慢慢起身,走到门口时还回头看着女儿,直到门又一次关上,越梨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她闭上了眼睛,她强迫自己再次入睡,这样就能在梦里看到周冀了。
随后的几天,越樱,郝丹,何冰,吴恙……还有周冀队里的领导和他曾经的战友都来了他们来了又走,却都只看到了一个睡着的越梨。越梨仿佛很累很累,总是在睡,她整天睡得迷迷糊糊,什么都不想做。
赵斯年来了,他接到越樱的电话,从美国坐了夜机回来。他有小半年没见越梨了,却是因为这样的消息,又匆匆回了国。
那么多来看望的人都被越梨的状态劝退了,越阳山知道赵斯年和越梨的关系,他希望赵斯年能劝劝越梨,至少能让越梨出个门。
赵斯年轻轻扣响了越梨的房门,预料之中的无人应答,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说道:“小梨,我是斯年,我进来了。”
赵斯年推门进来时,误以为已经是傍晚了,明明此刻外面艳阳高照,越梨的房里却是一切死寂。借着走廊的一丝光亮,他看到了越梨的侧影,她就这么安静地躺着,犹如雕塑。
“小梨,你醒着吗?”赵斯年轻轻走近些,“小梨,我帮你把窗帘拉开好吗?”
越梨醒了,她被夏日刺目的阳光唤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双眼迷蒙,不知今夕何夕,她有点茫然地看着赵斯年,不明白怎么赵斯年此刻怎么会在她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