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温一脚踏在苍婧的肩上,笑容满面地看着她。苍婧躲不了,只能被她踩着。
“你这样还不够,我画的你哭得很惨。”李温道。
疼痛黏稠地盖在苍婧身上,却又无法散去。
李温欣赏着这样的宰割,细细等着苍婧脸上露出痛楚。可苍婧就是不哭,就是忍着。
李温的脚狠狠碾了碾,“你为什么不哭?你的大将军很快会得到你的画。”
脚底的人凶神恶煞再难作。她开始挣扎,她的十指扣着地,想要爬起来。李温微微松了一脚,苍婧的身子抬了一下。
李温又一脚踩了下去,这一回终于把她踩出了泪光,“对,就是要你这个样子,哀家就喜欢看你这样。哀家日日画你痛哭流涕,咒你痛不欲生,今日终于能见了。”
撕开她的皮囊,戳穿她的心。让她崩溃,让她痛苦。然后在一旁看着笑着,任她疯狂,任她痛苦。这就是李温最大的乐趣,这就是苍婧难以挥散的阴霾。
那本来不是骨子里的痛,人生来怎么会有这种痛?是在岁月的积淀里,一次次被加深,被李温刻进去的。只要被轻轻一提,苍婧就会回到那日的血雨,回到曾经的种种。
可苍婧不想让李温高兴。所以这种痛苦被提及,苍婧会有更激烈的反抗。她想要爬起来,想要推开李温踩在肩上的脚。
她的挣扎越来越厉害,她的目光越来越锐利。
苍婧那双眼睛和先帝长得真像。李温才刚刚发现。
先帝生得温润,可这双眼睛在先帝脸上,李温还没有觉得凶狠。但长在了苍祝和苍婧脸上,一个比一个狠辣。
李温的碾压彻底成了泄恨。一踏又一踏,苍婧越是想要起来,她就越是厌恨,“你等着,哀家会让你听到大将军败北的捷报。”
苍婧双掌撑着,无论李温踩得多狠,她都和她僵着一股劲,“大将军保家卫国,就算国中有你这等卖国求荣之徒,他也一样冲锋陷阵,勇往直前!”
“你们拥有一切才可以高谈阔论,”李温一张脸只剩下浮于皮囊的扭曲,“哀家受够了你们这些人,凭什么假仁假义地指责哀家!”
李温以为脚底下的人在哭泣,却不知她奋力一搏,推了李温的膝,使李温一下倒地。
那身荣华摔在了暗阁的秽土之中,一样变得脏兮兮的。苍婧缩着身子,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你想要和皇祖母一样的权位,也得配得起。”
“不配的人是你。你生来就是为了让哀家踩在脚底,你就该是哀家的奴。其他的你不配,你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去追求自由,没有资格去爱,没有资格逃出这大平太后的掌控。
血一直在流,雨也一直在下,这么多年,李温还是那场血雨里的噩梦。
苍婧耳边也仍然是李温那句话,“你没有资格。”
“天底下最没有资格的人是你!”嘶吼穿出胸膛,穿出耳膜,苍婧更加头晕目眩。她贴着墙,暗阁的门就在眼前,可她站着都吃力。
即使如此,她也是装得无畏,装得傲慢,“你才没有资格,你才不配!”
苍婧抓着墙壁,迎她而立。那双和先帝一样的眼睛,注视着李温。李温有点分不清,那双眼睛的主人是谁了。
可很快,那双眼睛露出了软弱。
苍婧目光所及是暗阁里的一副画像,就立在李温身后。
画像上是个女子,她的周围是熊熊的火焰。画下亦燃着两柱香。
这里是长寿宫的暗阁,是曾经藏了虎符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座祭堂。
李温讪讪一笑,她冲向了苍婧,抓着她推到了画像前,“你喜欢看她?”
苍婧的发李温扯着,她不得不直面画上的女子。那女子和李温长得几分像。
李温一指勾勒着画像的脸庞,“你知道她是谁吗?”
苍婧的目光躲闪着,李温就在她身侧。苍婧一回避,李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