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壮着胆去了。
“你以为朕答应了萧青,就是原谅了你们吗?朕是别无选择,谁叫他非要请命。”苍祝摆了身前一盘棋局,他正是举棋不落,心间烦躁,见了不想见的人,脸色愈是难看了。
苍婧看了眼棋盘,便道,“陛下现在举棋不落,不是不知如何走,而是想知道走得对还是不对。”
苍祝还是置气,可他的心思被戳破了。
这个时刻,他分明摆布好了一切,只待瓮中捉鳖。但因为少了一个人在身旁协力相助,与他说道说道因果,他就慌了心神。
苍祝需要一个信心,需要有人告诉他,他做得这一切都是对的。
那个人,只有他的皇姐。
苍婧上前欲拿下他手中之棋,苍祝猛然缩回了去。
“明明不是心甘情愿,何必非要故作态势。三年前,你也不是心甘情愿去喝那杯酒的。”
“可若我不去喝,那冯千娇就只能喝另一种酒。”
登基大典,新婚大宴,太后备了一种酒,酒中有至毒名断肠。苍祝不愿,故他备了另一种酒,他说酒中混着至寒之药,足以让女子终生无法有孕。
那酒抢在了太后敬酒之前,显得突兀。为了瞒过太皇太后的疑心,为了让冯千娇喝下,苍祝需要一个人。苍婧就做了那个人,她先干为敬。
二人饮罢,双双腹痛不知,冷汗交加。
苍祝如今回想,不免发问,“现在看来,若是真喝了另一种药,会否比现在好受些。一死断也断得干净,皇后不必像如今这般疯癫。”
他未说心口一言,若苍婧没有敬酒,那么她是不是也不会记恨他。
苍祝这几日总在想,为什么他和苍婧会走到这步。思来想去,便是她记恨他。
“若皇后在大婚当日死,陛下也会痛苦至今吧。”
原来她知道他会痛苦吗?苍祝看了看苍婧,他不再只有怒,而有了哀,“无论选择什么,都会后悔。”
“那就因时而为。”苍婧道。
“朕真的不想看到李合成为太尉,以后再把他推下去就难了。”苍祝仍然止不住内心的忧虑。
“以后得事以后会有办法,莫思甚多,扰乱步伐。”
此刻他们就像回到当初,一步一子,一言一抒。
苍祝苦闷的心房被打开,无数苦水倾泻而出,“这根本不是一招好棋,而且二皇姐也会因此受到牵连。朕去找了杨贺,让他重回朝政。可即便如此,也只能虚张声势,不能大动干戈,否则归会逼章氏诸侯揭竿而起。朕没有什么把握做到尽善尽美,更怕百密一疏,前功尽弃。”
苍祝几分焦心地望着他的长姐,她从来都是静静听着他的困扰。
苍婧轻抚他的袖,使他安然, “出兵鲁越,将已在,独缺虎符。然太尉乃苍慧之子,天下兵将唯太尉是从。眼下已有章氏族亲施压,冯莽若再不去,则虎符难望到手。”
苍祝难安地点点头,“所以,朕该不该这么做。”
“陛下,你只管去做,剩下的交给我。你要相信自己,你可以推李合做太尉,也可以把他拉下来。你才是主宰朝堂的人。至于其他,我会想办法。”苍婧还是做了以前一样的人,在难处与他一臂之力。
苍祝显露几分痛楚,却未言明。
“陛下还有困苦?” 苍婧想不到这盘棋下还有什么困扰。
苍祝不愿说,只是低低道, “你告诉朕,这一次,你没有在骗朕,对不对。”
苍婧按着他的手,落下棋子,局已成。
“我说过,我不会背弃你,无论你是否相信。”
棋已落,便是箭出,只待李合迎头而上。
当日,太尉冯莽回府,有一众农夫直冲冯莽马车,坐地哭怨,“良田三亩,苛税六亩,交税不得,这太尉便霸我良田!”
旬安闹市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太尉冯莽恼羞成怒,强行驱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