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顺着满地的白绫和残酒雄雄燃起,一路蔓延开来,在寒到彻骨的冷宫里,萧如丝觉得这火光比旬安城上的烟花还美。她在自己的掌心烫下了印记,自此开始了她的反击。
静谧抵不过夜色浓烈,繁星照在眼中,如死在宫中枯井里的人命一样多。萧如丝平静如死潭,永巷也平静的没有一点声音。萧如丝为这样的平静感到震惊。她还不明白,对于赵瑜的死,并没有人关心。这是宫中常态。
圣泉宫里好像没了喘息,苍婧随召踏入殿内,见一身龙袍迁长曳地,万人之上的国主直身跪在列祖列宗的画像前,竟是萧冷。
他常对她说他们仍在世间看着,圣泉宫的天上有眼睛,他感觉被盯着。无时无刻不是胆战心惊,似乎在警示他大平的来日。
他太过看重先帝临终前的交付,太过对虎符耿耿于怀,太过渴望权位与江山。
“今日是父皇冥诞,他生平最爱安静闲悠,儿女伴膝,可每年也只剩你我。”苍婧哀叹而跪,掩着袖故作拭泪。
“这宫中有多少人记得今日是父皇冥诞,是朕登基之日!”
眸中水润未退,她悄视一眼,他满脸涨红,忍着极大的怒火。
“人走茶凉,不必缅怀,母后亲自教诲,你我终究无法领受。”
“母后做到了,皇祖母做到了,朕又何尝做不到,”英冷的面庞撞入她的眸中,威严压迫而下,“皇姐又何尝做不到?”
她转着双目逃开那犀冷的目光,“陛下有所伤怀。”
“伤怀谈不及,只是想起来许多事。父皇生平最爱安静闲悠,儿女伴膝,今日理应给父皇请个安。”
她愣了半响,敛了敛衣,“是啊,今天去不了皇陵,也只能在圣泉宫对着父皇的画像请安了,”她举手加额,俯身而跪,“愿父皇泉下有知,见你一心为大平,能助你夺回该有的一切。”
“父皇会听到皇姐的祈愿。”
他二人面上挂着和睦的笑容,心里却都知道,圣泉宫总是冷清的,就算塞再多的人,也不会暖起来。
而笑,也会僵硬。
苍婧挑了挑微暗的烛火,抬着指尖,指甲在灯火中显得格外锋利。
“赵瑜的尸首验过了,”苍祝难掩黯淡的面色,“皇后亲验,乃是毒杀。”
苍婧抬头,笑靥深缀脸颊,只把美艳之色衬出几分纯净,“烧得面目全非,恐怕就算是换一具尸体,也认不出来吧。”
“凤栖宫的女官前些日子出宫至今未归。女官不见了踪影,是生是死无人知晓,怕是落到了别人的手里,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知道皇后见不得光的事也只有隶属凤栖宫的司务令了,难怪皇后要杀司务令。” 苍婧执手散了散沉闷的气儿。
“皇姐,如果说停尸房的那具尸体是凤栖宫的女官,那赵瑜的尸体在哪儿呢?”
苍婧竟一言难发,而苍祝一个眼神似有深意,本是英俊少年,眼中竟都是枯竭。
“陛下,司务令陈培言求见。”
扣门之声打破了僻静,她竟是一瞬觉得解脱,“陛下有公事要办,那我先告退了。”
“皇姐何必拘礼,一个司务令罢了。”他缓而起身,伸手扶起苍婧,目中深而不测。那是帝王的俯视,君主的无常。
月已入高空,洒入了半边殿,司务令怯怯屈膝而跪,“陛下,下官有一事要禀报陛下。”
“何事。”
“那具尸体是凤栖宫的女官,而非赵美人,赵美人的尸首在漪兰殿被找到,验出商陆。”
淡淡的香薰在殿里回着,渗在鼻中,苍祝眦目嗔斥,“你想说,是凤栖宫的女官杀了赵瑜,然后跑去冷宫自杀?”
陈培言低头,眉下漾着焦灼, “赵美人先前有喜,皇后心中嫉恨,下官曾听二人大吵,皇后要赵美人腹中的龙子过继给她,赵美人不愿。”
“所以是女官替皇后除掉了赵瑜,并找了一个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