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动脉搏下,汩汩流动着的鲜血腥甜诱人的香气——此时此地,在另一个人温热的身体里。
那样鲜活,充满生命的诱惑。如娇艳的曼陀罗盛放,足以滋润他干渴的双唇。
原来那些僵尸寻求的,是人的鲜血。
舌尖舔过尖牙,那无声背后,是成琴凝视的目光。
却见江宁猛然一个回身,如兔起鹘落,出手朝她扑来。
“我说了,让你走!”
挡在成琴面前的承盘被一掌击穿,碎片顿如飞尘四散。
抬眼瞥过江宁因毒法而愈显狰狞的面容,她一个利落转身到他背后,乘隙踢起地上躺倒的鼓凳。
江宁指屈为爪,只听那木凳应声碎裂。他随即飞身而来,招式带风。
成琴不慌不忙,翻过手腕,骈起两指抢先对上他眉间——有点点星芒似流光环绕,阵法如风,江宁进退不得,受尸毒侵蚀而乌青的面容在忽闪忽灭的白光中狰狞。
他张开手臂停滞在半空,仍维持着出手进犯的姿势,只是渐渐地,眼神里流露出痛苦之色与一丝清明:
“快……走……”
他双眉紧皱,望着成琴喃喃。
看来尸毒还未完全吞噬他的理智。
成琴衣袖飘扬,发出轻轻一声叹,随后化指为兰,两掌相对,缓缓推开。光芒如水波,层层涟漪浮动,笼罩在江宁身上,一圈圈退去,纯净柔和。
“——就当是你欠我的。”
想到自己连日来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法力,如今倒被这人捡去了便宜——成琴心中惋惜,手上继续发力。躺在地上的斩妖剑正震个不停。
江宁在此时苏醒,朦胧睁开双眼,第一眼看见成琴,恍然安心笑了,低声念道:“原来是你救了我……”便伏倒在桌上,又昏了过去。
半空的光芒骤消,风止声息,成琴垂下双手,亦撑坐在桌前,额头上已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话又说回来,当日县官在接到江宁一行人的报案后,又派了几名衙役前往郊外的客栈实地探查,看是否牵涉到近来的人口失踪案。
然而那几名衙役却迟迟未归。
又因这两日城中尸毒爆发,府衙里忙得是焦头烂额,其余各案更无暇受理,便也无人探究这几人的下落。也许他们早就受到袭击,成了僵尸也说不定呢?
一日,一放牛人行至郊外,途径这一间荒野客栈,看日头正盛,便想着讨碗水喝。
牛脖子上的铜铃慢悠悠摇响,响在这寂静山野里。草垛旁有干了好几天的马粪。放牛人牵过牛鼻绳,从客栈敞开的大门望进去,却见前庭空无一人,柜子上的酒坛空了大半,声息俱无,唯有通往后堂的门上悬挂的一块布帘子正在飘荡。
“请问……”
他探出头,犹犹豫豫向店内开口,刚迈进步去,一只脚悬崖勒马,差点踩上地面一片明显的污迹。
放牛人往旁侧一落脚,紧接着矮下身来,面带三分好奇,歪头凑近了那处仔细辨瞧。未几,有什么水一样从头顶滴下来,落在他脸上,啪嗒一下,湿湿热热的。他疑惑着抬手去擦,视线凝聚,但见指间一抹刺眼的血红——
放牛人怔忪片刻,只觉一下头皮发麻。颤颤巍巍仰起头,他因惊愕而放大的瞳孔中立时映出一张枯槁狞恶的人脸,眼窝深陷,青面獠牙,似蜘蛛盘踞在房梁。
放牛人“啊”的一声惊叫,随那黑影直直掉落扑空的前一刻,不顾一切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而在他看不见的长柜下,一名身着官服的衙役正横躺在地,有飞虫沿着蜿蜒血迹爬上他的手,他尖利的长甲一动,赫然睁开了双眼。
杂草丛生的荒野里,放牛人一只脚被拖住,哇啦一声高举双手以身抢地,挣扎间不顾死活对脚下一阵胡乱猛踹,鞋也不要了,便是逮着机会头也不回地逃命去。
半途他一下踉跄,直觉被什么绊了一跤,失去平衡扑倒进干黄的杂草中。正脸着地,他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