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往哪打呢!”总旗官朝牛二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没有防备的牛二一头栽倒在箩筐里,脑袋重重的磕在里面的铁球上面,撞出一个大包。 从箩筐里爬起来的牛二小心翼翼的看过去,他发现新平堡城墙上的云梯上了一个,准确地说是少了半截。 他记得炮子打出去的方向,好像就是半截云梯所在的方向。 “干他娘的什么吃的,让你用炮轰城墙上的乱匪,没让你打自己人。”总旗官恶狠狠的等着牛二。 新平堡的城墙上一共立了五支云梯,其中一个还被自家人给打断成两截。 要不是他知道大炮打哪跟牛二关系不大,刚才就不是踹一脚,而是一刀砍上去。 很快,官军的另外三门将军炮相继打响。 可惜三炮全都打在了城墙上,根本没有威胁到城头上的乱匪。 “快些清理炮膛,装填火药继续打,在打到自己人,老子先剁了你们的脑袋。”总旗官咒骂了一句,转身往另外几门将门走去。 官军的炮手顶多只能说知道怎么开炮,但没有经过长期的训练,慌乱之中想要开第二炮,耗时颇长。 然而,城墙上的虎字旗炮手根本不给他们打出第二炮的机会。 一门门四磅炮在城头上被打响,炮子全部集中在官军的四门将军炮身上。 这几门将军炮周围的营兵算是倒霉了。 城头上飞射出来的炮子哪怕无法打中官军的几门将军炮,也能打中几门将军炮周围的营兵。 一声声惨叫从操弄大炮的营兵口中传出。 牛二亲眼看到自己身前一名正在清理炮膛的营兵被炮子砸没半个身子,无数飞起来的血点溅在他脸上。 虽然他不是第一次看到残肢断臂的场面,可他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完好的人,就这么在眼前被撕裂成了两半。 哇! 牛二只觉得胃中有什么东西往外涌,随后忍不住趴在盛放铁球的箩筐里吐了起来。 可当他看到箩筐里面居然掉落了一截屎青色的肠子,吐的更厉害了。 “啊!” 一个和牛二一样没有被炮子砸到的营兵,亲眼见到同伴被炮子瞬间撕裂的模样,终于承受不住,嘴里发疯一般大喊大叫的朝远处跑去。 牛二没有去阻拦对方。 若不是担心后面压阵的那些骑兵,他也想和对方一样,逃回大营,再也不去面对眼前这般场景。 然而他知道,只要后面压阵的那些骑兵不离开,他们这些火器营的营兵根本没有机会逃走,死也只能死在战场上。 果然,和他预料到的一样。 几个想要逃离战场的火器营营兵,刚跑到一半,就被压阵的那些骑兵用弓箭逼了回来,而看上去像是发疯了的营兵,直接被一箭射死在当场。 四门将军炮身边只剩下十几个炮手,而牛二就是其中一个。 至于先前那个总旗官,就在刚刚的炮击下,被炮子砸中,脑袋像西瓜一样四分五裂。 另一边正依靠云梯攻城的宣府兵马,和守城的虎字旗战兵厮杀惨烈。 随着城头上不断的有火铳声响起,一锅锅金汁从城头上倒落,攻城的官军一条条性命被收割。 尤其是城下的那些弓箭手,更是城头上火铳攻击的主要目标。 城头上成排的火铳声响过几次后,城下的官军弓箭手便没剩下几个,零零散散的弓箭手很难再对城墙上的人造成多少威胁。 如此一来,想要通过运气强行登上城头变得更困难。 丢下三四百具尸体后,攻城的宣府兵马开始退兵。 坐镇后方的杨国柱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