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丘东城门,几个城门兵丁懒懒的坐在城门洞的阴凉处,敞开衣襟,用手给自己扇风。 总旗官坐在板凳上,身前一张四方桌,上面摆着茶壶茶碗,手里一边扇动着蒲扇,时不时喝一口茶碗里的茶水。 “真他娘的热,破天,也不下点雨。”总旗官抬头看了看天。 边上一个兵丁有气无力的说道:“在这么热下去,地里的秧苗都要干死了。” 有兵丁接话道:“听说徐家庄那边有好几个大水车采水,今年别的地方粮食都减产,唯独徐家庄地里的粮食不仅没有减产,反而比往年收成都好。” “咸吃萝卜淡操心。”总旗官说道,“你们几家的地又不在徐家庄,操那个心干嘛,都起来站好了,要是让千户大人看到你们现在这个德行,小心打你们的板子。” 一个个兵丁懒懒散散的站起来,手里拄着长矛,无精打采的靠在城门洞里。 踏!踏!踏…… 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总旗官扭头看过去。 远处尘土飞扬,当先是一匹快马,后面跟着一支几十人的队伍 很快,远处的队伍来到城门前,马上的人一拱手,道:“军爷,还望行个方便,这是点银子军爷留着喝茶。” 说完,此人从怀里掏出两块碎银子,丢向总旗官。 “好说,好说。”总旗官收起银子,满脸带笑道,“诸位尽管进城,不过手里的那些鸟铳尽量遮掩一下,城里人多嘴杂,传到守备大人耳中终归不太好。” “多谢军爷了。”赵武一抱拳,“驾!” 双脚一磕马腹,骑马入城。 随他一起来的三十多人火铳小队,站成两行,跟在后面一同进入城中。 等人走远,有兵丁凑到总旗官跟前,小声说道:“贼他娘的,这伙儿虎字旗的人也不嫌热,大热的天,居然人人穿着棉甲。” “行了,管那么闲事作甚!”总旗官呵斥了一句。 他目光看向虎字旗的人远处的方向,喃喃自语道:“真他娘的是多事之秋,也不知道哪个惹了这帮杀神。” 来财赌坊内的人,根本不知道一队人马已经摸向他们这里。 “下注啦,下注啦……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大!大!大!大!” “开,豹子,庄家通吃。” 赌坊边上的一个房间里,小七站在里面,对面坐着四爷。 小七恭敬的说道:“四爷,小的打听过了,除了韩家庄的韩广三,还有好几家都拿了虎字旗的抚恤,要是咱们把这些抚恤银子弄到手,少说也有一二百两。” 四爷放下茶杯,搓了搓下巴,道:“这事你去做,不要留尾巴,张来富的法子就不错,只要让这几家人写下欠条,就不怕最后榨不出银子。” “小的明白。”小七应声道。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砰的一声,赌坊内似乎有鸟铳打响的声音,接着赌坊里面传来椅倒桌翻和赌徒的惊叫声。 四爷脸一沉,“小七,带人出去看看,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在咱们来财赌坊闹事,抓到人剁掉双手丢街上去。” 赌坊时不时会有那种输到倾家荡产的赌徒来赌坊闹事,他并不太过担心。 “你们几个,跟我走。”小七朝屋里的几个汉子一招手。 刚一出房门,他大骂道:“谁他娘的……” 话说到一半,嗓子像是被掐住了一样,后面的话噎了回去。 赌坊里,多出十几个腰上佩刀,手里拿着鸟铳的大汉。 他刚一出门,就被一支鸟铳顶在脑门上。 “好汉,有话好好说,留神这个东西走火!”小七举起双手,与两肩齐平,心脏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