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景象,她明白为什么陈最要这么疯狂地去阻止那些人了。
她试着联系可能还残存着生命的植物。
可是,一无所获。除了不远处传来轰隆隆的机器声,她根本听不见任何回音,哪怕是惊恐的尖叫声。
她流着泪:“主人,你让他们住手吧。他们砍光了这座山,还有下一座山,直到林安的所有植被被砍完。”
王浔安的表情没有太多波动,仍然是如往常一样,面无表情观察着一切,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只是他皱眉看着吞声饮气的金楠木,道:“我试试。”
王浔安说话算话,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王年,让伐木工程停下来。
但是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
轰隆隆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有时候白日在家里都能听得很清楚。
他们又去到另一座山,一天都能砍秃一片,卡车来来回回几十趟。
金楠木站在医院的窗户前关上窗,隔绝隐隐约约传来伐木机的声音,看这个天气又要下雨。
陈最恢复得差不多,明天出院,只是从那天他阻止工人砍树被打的那天起,就再没见他笑过。
“怎么说?”陈最对前来看望他的温川说着,一边低头坐在床沿边穿鞋。
“我听镇长他们说王年有竞争对手了。他们想和王氏一起瓜分林安这块肥肉。”
温川话声一转:“你明天才出院,你这是干什么?”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陈最。
陈最把自己的衣服塞进包里:“没时间了。”
“必须阻止他们。”
温川拉住他:“你疯了是吗?还嫌被打得不够?”
陈最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但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另一座山也马上要被砍光了。”
金楠木上前把他手里的东西抢了过来,放到后背去:“先别冲动。”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要是又像上一次那样一个人冲上去阻止人家砍树的话,结果不好不说,怕是陈最这条命都保不住了。
她哄着他:“咱们先等医生过来,办完明天的出院手术,回家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他见陈最没什么反应,叹了口气补充道:“你看看你,要是又一个人冲动上去的话,他们都是工人,收工资的,怎么会听你的话?而且你挡到他们赚钱了,他们肯定会打你。但如果我们想出一个万全之策,那我们的胜算就会更大。”
温川在一旁点头:“对,金楠木说得有道理,我们先想一个办法,再去行动。”
陈最这才动摇了,点了点头,又垂着脑袋坐回床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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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最办好了出院手续,在回去的路上看见几个老人吃完午饭在街边站着唠嗑。
“真就是烦死了,每天起来都得打扫卫生,要是一天不打扫吧,那家里没两天就灰得不行。我之前还以为是什么无关痛痒的灰尘,几天没管,到处都堆得老高,擦了一看发现竟然是黄沙。”
“我家也是,一天不扫都不行。”
“嘿,你说奇了怪了,这些黄沙是从那边儿吹来的?之前林安从没有过这种情况。”
一老头冷哼了声:“还能是从哪边吹来的啊?”
“之前风要是带着什么黄土灰尘的,从远处吹过来,都有咱们林安一座座山挡着,现在倒好了,树都给他们砍光了,没东西挡着那些黄土,自然就往咱们镇里吹了。”
他说到这儿,其余人纷纷摇头啧啧道:“造孽啊。”
三人回到陈最家放了东西,金楠木把门关上,一边道:“我感觉现在情况是不是有点不太一样了,以前大家不都抢着往王氏工厂冲吗?听刚才那些爷爷的话,感觉他们意见也不小。”
温川:“是的,现在在镇上每天在家里都能听见山上传来那些伐木机的声音,就算刚开始大家都有新鲜感的话,现在谁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