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所有难过的事情都能短暂的忘记。”
金楠木静静听说着。
“可是忘记的东西,并不代表不存在,离开这儿之后还是得面对,不是吗?”
陈最看了她一眼,沉默着点了点头。
金楠木一本正经道:“陈最,爷爷摔跤,其实你真的有责任。而且不止你有责任,我们都有责任。”
陈最愣了愣:“我还以为你是来安慰我的。”
金楠木直了直腰杆,正义凛然:“我是啊。”
“但是你看看你对自己做了什么,”她边说着边摊开陈最的手掌,上面的细血丝此时已经结了三个弯月牙样的痂。
她指了指这些痂,责怪道:“你这么做,只会让爷爷更伤心,一点用都没有!”
“你可以坐在这儿舒解你的不开心,可你不能逃避呀。这么做一点用也没有。你既不能让爷爷快一点好起来,也不能回到过去改变事实。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它,认识自己的错误,汲取经验后下一次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
她一一数落着:“比如说,你不能和我吵架,也不能到处乱跑让爷爷到处找你,更不能耍小孩子脾气惹爷爷发火,还有给爷爷买防滑鞋...”
“什么?”陈最蹙眉:“我堂堂男子汉什么时候耍过小孩子脾气?”
“你看你看,你看看!”
他对他耍小孩子脾气这点据不认输,不过他倒是垂头思考了会儿:“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们必须吸取教训,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金楠木拍拍手:“不错,孺子可教也。”
此刻雾气已渐渐散去,天际线亮起白色的金色的光,太阳缓缓升起。
两人沉默着看了一会儿日出。金楠木微微眯眼,日光的照耀下让她有些困倦。
陈最看起来倒还很精神,手抱着后脑勺微微往后仰。从这个角度他可以看到金楠木大半的侧脸,而她却只能转头才能看见他。
“金楠木。”陈最突然叫她。
“你现在究竟是人还是树灵?”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金楠木猝不及防。
她想了想道:“怎么说呢。”
“姑且算是个人,我们也是和人类一样会衰老的。只不过需要有真身存在,如果真身消失了,我也就会消失的。”
“而且我们树灵其实是所有生物中灵力最低的一种,虽然叫做树灵,但是除了给主人传输灵气,或是随着主人心情的变化而变化,没有什么法力也没有其它特长,似乎也没有什么用。”
她说道这里心情微微低落:“有时候不明白我除了可以守护主人之外,还有什么价值。”她叹了口气:“难道作为树的一生只能默默无声的盛开又凋零吗?”
陈最一下把手从脑后松开,坐正了:“没有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就像爷爷说的,没有你们这些木头,哪里会有我们木匠啊?没有你们就没有可以遮风挡雨的房子、没有柴火,你知不知自己有多重要?”
“而且,我觉得一个人和一个东西的价值不仅仅是用眼睛看到的东西来衡量的。”说道这儿,他看着她,已经升高的日光金灿灿地打在他好看而年轻的侧脸上,也许是太过明亮的缘故,竟让金楠木觉得有些恍惚。
“是这里。”陈最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胸口?”金楠木似懂非懂地也将手掌附到同一个位置。
“笨呐!是心!”他用指节轻轻敲了她一下:“要用心去感受。”
“比如说以前我每次生病的时候,爷爷就会在床头放一盆花,每次都好的很快。以前不知道为什么,而遇见了你之后我才知道,植物也是有自己灵魂的,原来每一次都是他们在守护着我们。”
“还有,自从你来了家里之后,爷爷开心了很多。”他心里其实想说的是自己,但是话到了嘴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