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终于赚到了第一个三十文。这还是不够住客栈的,但至少,他们能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了。
“一天三十文,我们省着些能攒下二十文,等挨过这段时间,我们再去找个能包吃住的活计,我打听过了,只要能当上帮厨就可以省下饭钱了。”
夏芜和阿青慢慢往城外走,她总有看到了些许希望,连身体都觉得不那么疲累了。
后腰突然被撞了一下,等她稳住身形再去看时撞人的小童已经跑远了,见阿青阴沉着脸,她笑着拉了下他的衣服,劝道:“好啦,别板着脸,只是个小孩子,咱们就别同他计较了。”
一路走到了城门外,夏芜脸上带笑去摸腰间的荷包——摸了个空,她的笑容凝固了,一张嘴眼泪就掉了下来。
“怎么了,小,小姐哭什么?”
“荷包……”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荷包不见了,都怪我……都怪我!”
“不哭,没事的,我这就去把那人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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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芜失魂落魄地回了土地庙,那个老乞丐还在门口蹲着,闭着眼,时不时敲一下面前空荡荡的破碗。
也不知怎么的,她不知不觉就走了过去,即使沦落到这种境地,刻在骨子里的贵女做派也没忘。她找了块干净地空地,直直跪坐了下去,问道:“您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老乞丐没有回答,她也不指望有人回答,自言自语道:“我家中原本还算富裕,那会过得过多快活啊,去哪都被捧着、敬着,结果呢,一切都是浮云,云散了,我便成了那过街之鼠了……”
她凄然地笑了一下,眼睛像是在哭,她又问了一句:“您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不死,永生。”老乞丐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雄厚,眼睛黢黑,像是要将人吸入深渊,“上天赐予我们生命,却又设置了期限,人活着,自然是要与天争命。”
夏芜像是被蛊惑了,她怔怔地问:“怎么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