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江承的语气毫无波澜,似乎根本不稀罕叶晚夏这一声谢。
他拿出手机递到叶晚夏面前:“留个联系方式,我这件外套挺贵的。”
……合着您现在才觉得外套贵了是吧?
“我会送干洗店,但袖子的褶皱是你自己捏出来的,不保证修复如初!”叶晚夏报完手机号码,着重强调道。
江承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串陌生的数字,目光微顿,大概是没想过会这么容易吧。
不过很快他又无比自然地在联系人姓名处填入“债务人”三个字:“嘁。”
别以为您“嘁”的小声,我就听不到你在说我小气啊!
叶晚夏咬咬牙,决定不和江承一般见识:“我知道你大手大脚惯了,但现在给别人打工,还是稍微收点少爷脾气,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江承总算舍得从手机屏幕上挪出点注意力,瞥了叶晚夏一眼,提醒道:“别送干洗店,一股消毒水的味儿,你手洗,我就不计较皱不皱的问题。”然后按下通话键,根本不给对方拒绝的时间。
手机震了起来,素有秒接王称号的叶晚夏此刻却像个雕塑似的,直挺挺站着,丝毫没有要接听的意思。
江承挑眉示意:“你电话响了。”
叶晚夏用眼神点了点江承的手机屏幕,用极其敷衍的微笑表达对“债务人”称号的嫌弃,同时表示:“我看到了。”
江承也不挂断,任由手机一直响,他玩味地看向叶晚夏:“不存下你债主的号码?还是……又打算跑路了?”
“你换手机号了?”叶晚夏不答反问。
江承却似乎是听懂了,勾起的唇角带着几分戏谑,开口的一瞬却又好像沾了几分真心:“劳驾还一直记着我的手机号?可惜我换了新号码。”
叶晚夏抿了抿唇,点头道:“行,那我晚点存。”平静的脸严防死守,心里那点说不明的酸涩半点不漏。
江承没能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鼓了一晚上的气好像就此泄了,他抬手拢了拢额前的碎发,透着些许疲惫,笑道:“手机号没换,我又没做亏心事,自然不用换。”
“嗯,我做过亏心事。”叶晚夏却出乎意料地接了下来,低头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躲在外套里的手扣着单薄的内衬又是一顿□□,面上却是平静,“所以换了手机号,注销了所有社交账号。”
江承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人,无可救药地想:诚实算什么美德。
“走了。”江承挥手转身,脚步又沉又快,将圆满的水坑踩出一个又一个的坑,打开车门的时候突然瞥见副驾驶位子上、来自Demo的伞,方才记起此行的根源。
搭在车门上的指轻敲几下,江承拿出那把伞、看向叶晚夏:“对了,我老板有个朋友,和刚刚那老头差不多德行,好像对你有点意思,特意让我过来给你送个伞,有兴趣发展一下吗?”
叶晚夏狠狠恶寒,无法把江承和拉皮条三个字联系到一块儿,可事实就是事实……只能说家道中落、从少爷变成打工人,对江承确实是很大的打击吧?
“不要,再见。”叶晚夏拒绝转身,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往故意恶心她的江承身上使。
江承唇角扬起,掂了掂手里那伞——一个完美的抛投,将其扔进垃圾桶里。
“对了,还有你刚刚说的、给我们老板特别准备的手办礼,记得也和我的衣服一块送过来。”一晚上的好心情似乎都在这一刻爆发,江承打趣的声音在空荡的园区里回响。
叶晚夏捏紧拳头,正欲反驳一句“权宜之计看不出来吗?”,那人一脚油门下去,掩盖了所有的咆哮。
憋了一口气的叶晚夏狠狠地掏出手机,点开那通来自“男朋友”的未接电话,指尖一顿,随后又快速输入——叶晚夏修改了这串号码的归属——天杀的债主。
可就在按下保存键的瞬间,她又默默地删掉了“天杀的”三个字。
片刻